当封疆大吏。无论是走哪条路,算上王文佐手中的权力,父子二人联手起来简直是一手遮天,这天下到底姓李还是姓王?虽说这个功劳是一定要算的,但是能拖一天还是拖一天的好。她看了王文佐一眼,目光也柔和了不少:“大将军果然度量过人,不愧为辅国柱石!”
“臣不敢!”
待到王文佐等三人离开,皇后便陷入了沉思之中,突如其来的胜利给她带来的不是喜悦,而是惶恐。如果说身居上位者应该做的是确保权力天平的平衡,使其不过分偏向任何一边,但护良刚刚取得的这次巨大胜利无疑给已经严重倾斜的天平又添加了一块砝码。刚刚二十出头,娶了天子的妹妹为妻,有王文佐这样的父亲,在外有强藩为臂助,又立下这等军功,就算他只能再活三十年,其累积的权势和威望也是匪夷所思了。君臣之分,一跃而过,现在看来王文佐应该不是那种人,可他这个少年得志的儿子呢?皇后不知道。
皇后从思绪中重新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一间偏院的门口,那是她的丈夫,也就是当今天子李弘的养病之所,她这才想起自己有大半个月没有来过了。她推开院门,走了进去,突然发现院子里有不少落叶,显然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打扫过了,不禁微怒:“王少监,这是怎么回事?”
王少监赶忙跪在地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都是奴婢御下不严!”说罢他给自己七八个狠狠地耳光,脸颊顿时通红,肿胀了起来。
“天子即便不豫,也是你们的主人,汝等竟然如此欺主,都处置了吧!”皇后冷声道,随着一阵哀嚎求饶声,负责这院子的宫女内侍都被拖下去了,王少监跪在地上,一声不吭,浑身颤抖。皇后冷冷看着王少监:“这次算你御下不严,只罚俸一年,若有下次——”她稍微停顿了一下:“没有下次了!”
“是,是,奴婢谢陛下隆恩!”王少监赶忙连连叩首,一副大难得脱的样子。皇后冷哼了一声,走进屋内,李弘躺在锦榻上,双目微闭,神色枯槁。皇后跪在床前,双手抓住丈夫的双手,低声道:“阿弘,王文佐的儿子又立下这等大功,朝廷不能不赏,可要是再赏,接下来他的权势只会越来越大,又有谁能治得了他?王文佐的确是个念旧情的人,他活着的时候不会做什么,可等他死了之后呢?你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管,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办呀!”说到这里,皇后抽泣起来。
皇后哭了半响,觉得丈夫的手指抽动,显然是醒过来了,擦干泪水,抬起头来,只见李弘双眼睁开,额头上青筋曝露,嘴唇颤抖,显然是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赶忙凑到嘴边去听,只能听到几个模糊的字眼,也听不出什么意思。她心中更是凄凉,暗想若是当初自己生下的是个女儿就好了,那鄱阳王看上去也还聪慧,可以让丈夫退位让其登基,自己这个皇太后权力也就大多了。可自己现在这个孩子还是太小,即便登基也要再过几年,到了那时候只怕就物是人非了。
“皇后,太平公主求见!”
“哦?”皇后站起身来,转过身,看到王少监正垂首站在门口,脸上红肿已经有些发紫了,显然刚才那几下着实是用了气力,心中不禁有些怜悯:“你今个儿就不用当差了,去太医院领副膏药贴了,再歇息两日,等消肿了再来吧!”
“谢皇后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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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太平公主笑嘻嘻的进了门,屈膝福了一福:“听说有西边的军情?”
“你消息倒是灵通!”皇后撇了小姑子一眼,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她表面上并没有什么流露。
“嘿嘿!”太平公主笑了笑:“我夫君在那边领兵,我关心些不是分内之事吗?”
“好,好,你们伉俪情深,倒是我这个当嫂子的挡在中间做恶人了!”皇后笑了笑,从袖中抽出那份文书来:“拿去看看吧?你家夫君这次可是立下了大功!”
“真的!”太平公主笑嘻嘻的接过文书,拆开细看起来,她两条娥眉顿时翘了起来:“又斩杀了一个钦陵的兄弟,拿下了钦陵的妻儿子女,那岂不是全胜了?”
“差不多吧!”皇后强压下心中的不快,尤其是想到自己丈夫的样子,她的胸中更满是酸苦:“不过听王大将军说,钦陵身边的大军还是完整无损,这一仗还有的打!”
“老婆孩子都被抓了,那钦陵还要打?”
“钦陵是何等人?又岂会在乎老婆孩子?”皇后笑了笑:“人家心狠着呢!”
“这人还真是心肠如铁!当他的老婆孩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太平公主啧啧的摇了摇头:“幸好我家护良不是这种人!”
“那可未必!”皇后心中暗自冷笑,她从太平公主手中拿回文书:“夫君的消息都打听到了,还有啥事?”
“嫂子你要赶我走?”太平公主嘴角下撇,一副惊讶的样子。
“那倒是不至于!”皇后笑了笑:“不过你在我这里是稀客,十天半月也来不了一次,我就想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嫂子你这话真的是让我心寒!”太平公主抱怨道:“我又要去政事堂理事,家里还有一群士子编辑文书,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