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管事:“杨叔,你们王府往东宫送的贺礼都送过去了?”
杨管事四十来岁,精壮干练,还是杨府旧仆,做了庆王妃的陪嫁,替庆王妃跑跑腿管些杂事,唐瑛从前便在杨府见过的,开口便带着几分亲近之意:“王爷叮嘱过了,小的们一入京收拾停当便赶紧送了过去,还领了皇太孙的赏才出来。”
唐瑛撕开杨虎妞的信,一目十行扫过去,也没见她信中有暗示的话,她便试探道:“庆王妃可有捎口信给我?”
杨管事笑道:“王妃说都写在信里了,也没什么嘱咐,只让小人多瞧姑娘几眼,看看姑娘气色好不好,也好回话儿。”他等于是看着杨银君与唐瑛长大,眼神里不自觉便带着慈爱之色。
唐瑛无奈:“你家王妃当了母亲倒是长大不少。”又迟疑道:“你们这次入京送礼,同行的都是什么人?”
杨管事似乎并不知道她所问之人,老老实实道:“都是营里身手不错的小伙,就怕来的路上不安全,万一半道遇上剪径的小毛贼,耽误了给东宫送贺礼就不值当了。”
唐瑛反复盘问,见杨管事并无异色,便暗笑自己疑心生暗鬼,让下人带他去吃饭。
张青见状,不免奇怪:“可是庆王府的人有问题?”能值得掌事大人耗费睡眠时间盘问的人,必然有疑点。
“没有。”唐瑛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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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些时日,唐松一案有了结论。
张文华的侄子行事狂浪,当日虽与唐松发生过争执,但却未有肢体冲突,再拘了当日与其侄子同行之人,还有他身边的长随小厮等人审问,却原来张渝数年前得过一种怪症,时常惊狂痰涎,到处求医都不曾有效,便求到了玄真道人门下,以大剂量的金石药医治之后,症状转轻,渐至痊愈,但张渝却从此之后迷上了吃金石之药。
那日他在外面吞了大量的金石药,浑身发热情绪亢奋,当时调*戏酒楼买唱女子,与唐松争执之后,满面赤红脚步轻飘,看他的意愿倒是要冲过去打唐松,可惜倒在了唐松脚下,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醒过来,酒楼众人有目共睹。
“京都不比并州,唐公子往后行事还是谨慎些,也免得给唐掌事惹麻烦,她也不容易。”经沣查清楚之后,宣布唐松无罪,当堂开释。
唐松谢过了他,出得大理寺,见唐枫带家下仆从等着,在阴暗的牢房里住了几日,出来见到太阳颇觉刺目,抬手虚虚遮着阳光迎上去,被唐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若不是小堂妹找了人,你可还在牢房里待着呢,若是再惹祸就赶紧回并州去,省得带累了小堂妹。”
唐松不住作揖:“都是我的错,下次一定不惹事了,你可千万别把这事儿告诉我娘,不然她又该把我拘在家里读书了。”他想想也不寒而栗——失去自由的日子形不坐牢,外加一个哭哭啼啼的老母亲,太可怕了。
唐枫:“那你往后可得听我的。”
“听!听!”唐松再三保证。
兄弟俩特意携厚礼前往唐府致谢,却扑了个空,听说皇后娘娘设了宫宴,唐瑛入宫赴宴去了。
两人失望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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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失去儿子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打不起精神,幸得皇太孙读书聪慧,又得了储君之位,还时常带着太孙妃前来请安,总算是渐渐抚慰了她的失子之痛。
自从皇太孙添了儿子,储君地位稳固,而南齐帝如今于女色上头淡的很,连皇贵妃处都去的极少,她精神头反倒足了,也有心劲替十三公主特色驸马了。
不过给公主挑驸马,却也不好只召未婚儿郎入宫,让他们排排站给十三公主相看,当然也要邀请一批未婚的官家千金作陪,唐瑛便是其中的异数。
若论年纪,唐瑛也不算小了,论身份她也够格,陛下亲封的郡主,不同的是赴宴的其余官家千金皆是养在闺阁的,只有她有官职,且职位不低。
彼时她提起要为十三公主挑驸马,皇太孙还提了一句:“唐掌事年纪也不小了罢?”
唐瑛执掌禁骑司以来,与二皇子及万氏一派并不亲近,甚至皇太孙还觉得她是有意疏远,反而待皇后一脉甚是亲近,东宫之事也尽心尽责,他心中不免感叹唐氏一门的忠心,更要笼络她为自己尽忠,若能解决了她的终身大事,也算是他这个做主子的恩赐。
皇后笑着吩咐贴身宫人:“记得也邀请唐掌事。说起来她原也是鲜花嫩柳一般的小姑娘,可惜整日忙于公务,眼见着是要连终身也耽搁了,还是太孙想的周到。”
待到宫宴的正日子,许多官家千金都精心梳妆打扮过了才入宫,结果入席之后便发现在一众姹紫嫣红的年轻小姑娘里,只有长宁郡主身着男装,脂粉未施。
皇后坐在首座,打眼一瞧倒是乐了,指着唐瑛笑道:“这是哪里来的俊小子,就算男女同席,你也该坐到对面去吧?”
男左女右,座次早都排好了,按着家世背景与父亲的官职高低排下去,殿内坐满了年轻未婚男女,借着机会互相打量。
女宾席位之上十三公主与十二公主坐在上首,唐瑛无论身份还是官职都不是其余闺阁千金可比,被宫人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