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够让它落荒而逃甚至当场将小命送掉。
‘镪——!’箭撞鳞上。
一重重防护的结界展开然后破碎。随后龙的鳞甲也在箭雨的轰击下化作碎裂的残渣。而一蓬箭雨之后是同等规格的另一蓬。直到这具黯红的巨龙在哀鸣中倒下。
在这世界上,军阵是有意义的。精灵的军阵甚至能够让它们中的统帅掌握击败魔苟斯,甚至追杀它到天涯海角的力量——当然,光明侧的军阵只有在光明崛起时才能够发挥最大功效。而如今正是黑暗时代降临的日子,那么黑暗生物的军阵,便也格外强大。
它们进军。
被击倒的石巨人也在重组中爬起,和它的同类们一起攻向龙骸上的人影。各种各样的削弱限制法术从高塔顶端降下,而它们组合起来的功效足以让最强壮的勇士变成最虚弱的老朽。
然后——
‘蓬——’
一道龙卷风骤然崛起。漆黑,幽暗,构筑它的是宛若深渊……不,比深渊更加深邃的黑暗烈火。所有的强兽人和石巨人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来便被彻底吞没,这道火焰,显然要和先前的每一道烈焰都完全不一样!
高塔核心区,萨鲁曼身侧的真知晶石剧烈地颤抖起来。漆黑的火光填充了它,让它无法行使任何观测外部的功效。而下一刻,那填充晶石的黑色暗火甚至像是活物一般蠕动,仿佛就要从球体般的晶石内部挣扎而出,直接出现在这内外严密隔绝的高塔中央!
这是什么火!?
萨鲁曼见过很多种火,它见过最古老的恶龙的龙炎,见过最强大的炎魔身上所燃烧着的乌顿之火。它甚至造访过末日火山,见证那灼灭万物的灾祸之炎。然而无论是它所见过的哪一种火焰,都不足与眼前这漆黑的火相提并论。
不是量的区别,末日火山中的灾炎远比这更加炽烈。甚至不是质的差异,乌顿之火的完整形态超过绝大部分维拉,是真正的破坏神之烈焰——它所惊叹的,是那份火焰中蕴含着的邪恶。
贪婪,诅咒,憎恨,堕落……世间一切能够被辨识出的负面情绪,在那漆黑的火焰中都能够获得应有的发掘。它们相互交织,相互缠绕。宛若混沌深处的坩埚。虽然不知道它究竟能够孕育出什么,但萨鲁曼觉得世上不存在任何凡物或者非凡之物,能够在沾染这漆黑火焰之后依旧无恙长存。
等等!
不久前所摧毁自己一具肉身的火焰……是不是,就是这种黑色的火?
白袍巫师愕然低下头,它看见自己的掌心深处,燃起了幽暗的火。
而脚下的高塔仍在不住振动。
……………………
振动。
振翅的声响。
从萨鲁曼迎接那条来自远方的黯红巨龙时开始,甘道夫便听到了细微振翅的声音。而当它被法术转移到漆黑高塔的底部地牢之时,这振翅的轻鸣也并未止息。
它在黑暗中响起。
它在牢笼中响起。
它显露出它的行迹,以飞蛾的姿态具现在甘道夫的认知之中。而后,化作一个头戴宝冠的女性躯体。
甘道夫认得那件宝冠——那曾经属于某位古老的人类国王。那还是努曼诺尔时期的造物,而如今已然不存在任何世间的记录。而最关键的是,它并不认识眼前的女人,并且确信她不是努曼诺尔的遗种,因为那黑色的眼眸和柔顺的五官,其血系明显来自远东。
远东——甘道夫知道有两位蓝袍的同僚去了东方,然后便不知所踪。
而在当下这个纪元,这个时代。来自东方的海盗早就成了索伦的亲密盟友。甚至就连魔多的守军,也有很大一部分拥有着显著的东方血统。
它感觉内心有些沉重——黯红的巨龙,远东的访客。塔的振动无疑是邪恶之间的相互撕咬。看来萨鲁曼选择了一位错误的盟友,而代价即将付出。
但下一刻,女人便以一个简单的手段,抹除了它心中的一切困惑。
那是一枚徽章,一枚印记。哪怕眼前的女人只是幻影,其上所寄存着的力量气息也能够在甘道夫的眼前展露清晰——猜想中最侥幸,最不可思议,最贪婪奢求的那一个成为了现实。在这所有的希望都被黑暗所泯灭的时候,居然真的有来自东方同僚的援助之手降下。
——“我是来带你离开的,灰袍的甘道夫。”
——“我的同伴们正在攻伐这座塔,只要你顺利地从这里离开,其它所有的问题都可以很容易地解决。”
女人的声音中没有任何不确定性,她不是来请求配合,而是通知一个消息。就在她说话的时候,一个面色木然的黑塔仆役便走过来,用钥匙将牢笼的门开启,然后走到一边保持安静。
他的心被夺走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干的。
这绝不是一份正义的力量,哪怕它正使用在邪恶仆从的躯体上。
“能否请问一下……”灰袍巫师没有在这个时候开口指责自己的盟友。但它仍想确认一些事情。
——“我不知道。”
但女人在它问之前便回答了它。
——“蓝袍巫师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它们在哪里,想做什么,怎么和我们认识的,我对这些内容的了解程度是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