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凌内心里,一直恐惧着周朝。听到探子报来的消息,她心中惶恐,才急忙去找齐玉。
那是她自小的习惯。慌乱的时候只要看到阿玉,所有的紧张就都不见了。
在她的认知里,只见过一次朝廷调兵。正是那一次,周朝灭了她的家国,让她流落青楼。
如今宫凌已经把南华教当作自己的家,习惯了教中的生活,却又得知朝廷调兵的消息。
她不愿再看到家园被毁,子民受难。
然而齐玉告诉她,放心吧。
“南华教不会有事,阿孟。朝廷剿匪就让他们来,我们不怕。”
“只有他们先来打咱们,咱们才能有理有据的打回去。”
宫凌似懂非懂,心却安定。
齐玉眨眨眼,轻声问她:“阿孟,想不想做天下共主?”
宫凌觉得自己又要哭了。
南华教宣扬向善,信众甚多。朝廷发兵剿灭南华教的消息一经传出,天下哗然。
南境百姓安稳的日子没过多久,如今又有战事,一时间民怨沸腾。
这些消息,齐玉心里有数。
这日天高云晴,宫凌与齐玉一同登上高台,向南境百姓预告了战争的消息。
“告南境子民:南华教诞生之初,以匡扶世人为己任。修养百姓,不生兵事。兴建义学,推行王化。惩治贪官,信众皆为一家。如今周帝听信小人之言,兴十万大军伐我南境,我待如何?”
齐玉本就经过一个世界的声优训练,此时在魂力的加持下声音愈加清晰不散。
场下安排好的人应声喊道:“与之一战!与之一战!”这声音慷慨激昂,引得普通百姓也接口齐声喊道:“与之一战!”
与之一战!
响彻云霄的战吼啊。
齐玉声若金玉:“好!朝廷逼我南境,我南境又何妨一战!”她玩了个浅显的文字游戏,朝廷要剿的是南华教而非南境。但若是没有南华教,哪来如今的南境?
只要让百姓知道,朝廷失德,要毁了他们过了没多久的好日子就够了。
宫凌与齐玉对视一眼,上前一步。双手摆出奇异的姿势,掌心向天,口中吟诵。
齐玉朗声道:“南华上神若是看到他的子民,会给我们指引。”
百姓安静了下来,目光狂热的盯着圣姑的动作。只见一道飘渺的金光闪过,宫凌身后明明白白出现一只金色的凤凰虚影,盘旋三周后腾空而起。
混在百姓中的探子见状,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那凤凰并未离去,而是在百姓上空盘旋一周后清鸣一声,化为金色光点消散。
人群几乎沸腾:天命!凤凰化身,南华教圣姑乃天命之女!
再没有比这更振奋人心的消息了。
在场百姓无不欢欣,回家后指天发誓自己实打实看见了那凤凰的尾羽从头顶拂过,听见了那声清越的凤鸣。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外面就成了汹涌的民意:此战必胜!
齐玉趁此机会朗声道:“十万大军就在门外,我们退无可退!”
退无可退!面前是十万官军,,身后是妇孺家乡!
各方的探子如何传信且不再提,南境却已经开始了战备。
齐玉的方针只有六个字:多存药,广积粮。
南华教在南境一隅之地经营,必须借此次战事才有理由走出去,顺理成章的参与争夺天下。
齐玉参与改进的火器也已经准备好,只待敌军攻至面前。
这边南境百姓练兵囤粮井井有条,那边岳信恒却是焦头烂额。
南境瘴气深重,大军刚进山林就陆续有人病倒。更棘手的是,寿王一进南境就染了病,如今已有七日未曾露面。开拔在外缺医少药,如今十万人中保有战力不过六成,叫他怎能不忧心?
无奈之下派人去附近搜罗药材,却也成效甚微。
岳信恒可不知道,齐玉特意存下了南境八成药材,就是为了如今。
从他们一进南境,就有人日夜不停的向南华教传递消息。路边挑担的老妪,田间劳作的青年,乃至于为他们引路的小童,皆是南华教的信众。
“将军,骠骑营战马染疾”
岳信恒头痛的揉揉额角,这几日尽是染病染疾的消息上报,如今连马都坚持不住了。
“传令下去,扎营。”岳信恒苦笑,若是再深入一点,只怕十万人马只有三四万人能拎得起兵器了。
心里叹气,如今只好就地休整,等情况好转再行定夺。
“去禀告寿王殿下,今日扎营。”
那副将领命去了。岳信恒想起寿王,又是一阵头痛。
七日未曾露面的主将这真是来平乱的吗?
岳信恒却不知道,自己心里这么一嘀咕,却无意间道破某些真相。
副将片刻后回来复命,面带犹疑之色:“将军”
岳信恒见他面色纠结,惊讶道:“如何?寿王殿下可是有什么话让你传?”
副将心中天人交战:他虽是个大老粗,也晓得有些东西看见了要当作没看见,有些话对着别人不能说。
若是岳小将军早知此事,自己必定人头不保。
岳信恒瞧这一贯率直的副将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