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选择沉默面对二花的嘲讽。
但二花没说错。
就为了一把琴,齐玉带着明月在自己的领域中呆了两年时间。
这两年也没白忙活,收获了一把琴,还教会了明月弹简单的曲调。
“好歹我们出来了不是?”
明月抱着比自己都高的琴,脸上是明显的珍惜。
【告诉你件事。】
“你说。”
【你救出来的孩子们,都死了。】
明月在一旁安安生生抱着琴,一抬头发现自己师父面色逐渐变了。
“师父?”
明月有些害怕。
她不由得抓住了齐玉的衣袖。
小徒儿的呼喊声惊醒了齐玉。
“师父没事。”
可明月眼看着她脸上落下一滴泪来。
师父不说,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吧。
明月很懂事的不再问了。
良久,齐玉终于出声了。
“明月,我们回去。”
回西境。
再次回到西境,齐玉和明月都觉得恍如隔世。
在她们看来,这是已经过了两年的故地重游。
可实际上,距离她们离开西境,也不过是十日不到。
挂在城门上的,靖西王丑陋的人头尚未被取下。
西境里枉死的冤魂却又多了许多。
齐玉一身红衣,带着抱着琴的明月。
这二人看起来与这样的街市并不搭配,但奇异的没有人注意她们。
脂粉铺子已经不开了。
明月望着那熟悉的地点,语气惊惶:“师父?”
齐玉循声望去。
那是陈家的衣料铺子。
如今那里一片焦黑,甚至还有余烬在冒着烟。
“这一家子都死里头了……”
“可不是吗,他家的娃娃……”
“听说陈家媳妇儿才刚诊出有孕没多久……”
“可怜啊……”
……
街坊的议论,更衬出了惨剧的惨痛。
齐玉站在这葬身了一家人的火场里头,一点一点的看。
“师父……”
明月的声音带哭腔,“他们都死了吗?”
齐玉深吸一口气,稳定自己的声音。
“看起来是这样的。”
“为什么没人来救?”
齐玉蹲下身翻找着地上的砖瓦,“或许是,有人拦着不让救吧。”
啪嗒一声,齐玉将手上漆黑的瓦片扔下。
她摸到了满手的油脂。
“你看。明月,有人不想让他们活。”
近门处没有尸体。
这不符合常理——没有人在发现起火之后不逃命的。
很多因火灾死亡的人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被呛死的。
但陈家这些人很奇怪。
除非是火势起来之前,他们就已经无法发出声响。
这不是天灾。
是**。
齐玉站在火场中间,似乎能看到当时的场景。
打更声起,热闹的街市也逐渐冷清。一家接一家,大家纷纷收了摊子关门了。
陈家衣料铺子今日的生意格外好——陈芸娘诊出了孕事,加上春季穿新衣的习俗,许多小夫妻相携来这里挑选衣服料子。
直到最后一家关门歇业,这条街市正式进入夜晚。
夜晚,容易滋生黑暗。
有人潜入了陈家。
他们应当是训练有素的,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将陈家几口人完完全全的置身于沉默之中。
而后放入了引燃的油脂和火种。
这群人真的很细心:他们甚至还贴心的给附近商铺做了防止引燃的阻隔措施。
齐玉只觉得自己心里闷闷的,仿佛堵了一层棉花。
明月低声哭了起来。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芸姨他们都是好人……”
齐玉盯着这火场的某一处,侧头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陈是剑。”
明月一愣:“师父?”
齐玉却仿佛找到了什么线索一样,“跟我来。”
她走到一处黑黢黢的砖瓦堆前。
这一堆东西看起来就像是燃烧剩下的残留物。
非常不引人注意的东西。
若不是神识告诉齐玉这里有点东西,齐玉说不定就略过了。
“陈是剑,陈是剑?”
唤了两声,却并没有人回答。
明月当即明白了,把自己的宝贝琴往身边小心一放,一点不嫌弃开始搬动瓦块。
齐玉也开始一言不发挪动这些砖瓦碎块。
一顿艰辛的挖掘。
终于,师徒二人在这堆东西的最下面找到了浑身黑漆漆的陈是剑。
“还活着。”
齐玉当即将这孩子抱起,为他输入魂力稳定情况。
“明月,跟上。”
齐玉找了一间旅店。
陈是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明月抱着琴歪在他的床边,张着嘴做梦。
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不舒服,勉强挪动了一下身子,就听见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师父!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