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正在举办一个艺术展。
齐玉漫步而来，一眼就瞧见了在会场周围好似是安保人员的阿武。
一身黑西装，往那一站就是一股子保安气场。
赵淮安倒是会安排。阿武一看就是练过武的人，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也只有这么一种身份不会引起人的注意了。
她摘了口罩，一副闲庭信步样子走向展区。
秋沙色裙摆恰到好处，半挽的头发遮挡住大半脸颊轮廓，只露出小半张脸清晰的线条。
齐玉就这样撞入卓亦衡眼里，如同深蓝无云的夜空忽地烟花绽开。
他挽住叶臻的手臂不自觉松了下来，脚步放缓仿佛怕惊了眼前毫无所觉的女子。
叶臻自然觉察了他的变化。她目光在卓亦衡和前方女子身上打了个转悠，只是一瞬就确定了对齐玉的不喜。
敢在她面前抢人，通常没有什么好下场。
叶臻眼里闪过一丝厉色，盯着齐玉的目光不善。
齐玉侧头欣赏着眼前来自十五世纪的雕塑，人体的线条流畅充满了力量感。正是专心之时却忽然抬头，就注意到了杵在那里的卓亦衡和叶臻。
望见叶臻的一瞬间，齐玉愣了一下。
手指收紧握住自己的手包，她似乎有些疑惑，“这位小姐，我们认识吗？”
叶臻看向她的眼神着实不太礼貌。
她轻声细语这么一问，卓亦衡面上便带了笑。“打扰您了……”
人家先来他们后到，影响了人家欣赏艺术品，实在是应该道歉的。
叶臻却挑起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我想应该是不认识，我不记得见过你这样的人。”
她的目光直接而无礼，十分明显的上下打量了齐玉一番。
“你这样的人，我平时还真是少见。”
听闻叶臻这话，卓亦衡眼里便流露出嫌恶。
齐玉目光在他们二人间流转，随即推了推自己的墨镜，嫣然一笑。
“真巧，我也没怎么见过您这么失礼的小姐。”
光影交错间，卓亦衡得以捕捉她容貌的些许细节。那一瞬间只觉得她眉眼生动，鬓边一点红砂醒目异常。
惊艳，却又带一丝眼熟。
可是死都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叶臻哪里被这般顶撞过，一时间气怒不已，“你！”
“嘘。”
齐玉站定，竖起一只食指在唇边，仪态十分得体：“安静。”
叶臻脸都涨红了，可到底知道这样闹下去不好看，竟也只能忍下。
卓亦衡微眯了眼，目光定格在那双细巧脚踝上。
商超门口的惊鸿一瞥，那道鹅黄身影隐约浮现。
他想，他知道在哪里见过她了。
“这位小姐，虽然我不认识你，可也真是为你感到可惜。”
秋沙色裙摆款款摆动，“既然是欣赏艺术，只要带眼睛和心就是了，何必要在这样的地方口出恶言，平白坏了氛围。”
说起来，幸亏这里是背后有高人护持的三里美术馆，不然这位叶大小姐不一定搞出什么事情来。
齐玉死死捏着自己的包，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泄露一丝别样情绪。
“您说呢，先生？”
卓亦衡眼里浮现一丝笑意，他礼貌的侧头示意，“我很赞同。”
叶臻盯着卓亦衡和齐玉的互动，心里已经将眼前这女人拖入了黑名单。
等着，她出去这间美术馆就让人去查这人是谁！
叶臻特意抬高了下巴，拽紧了手中挽着的卓亦衡的手臂，“你们……认识？”
难不成是卓亦衡外头的小情人，敢来她面前撒野。
看她不把这种敢和她抢男人的贱人撕了，她就不叫叶臻！
齐玉有些惊异的挑了挑眉，“显然并不。”
“很显然，不认识这样的小姐是我的损失。”
卓亦衡打蛇随棍上，完全不管身边叶臻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神，“介意交换联系方式吗？”
叶家是显赫，卓氏也不是听凭摆布的提线木偶。
反正他对这位叶小姐无心，又何必在乎他人脸色。
齐玉微微低头，借着推墨镜的动作遮挡住嘴角笑意。
“当然不介意。”
能恶心叶臻，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卓亦衡。”
“齐玉。”
简单两个字，在她唇齿间咬合出别样的感觉。
卓亦衡脸上的笑意连遮掩都不想遮掩，他已经在期待她叫自己的名字是什么感觉了。
这样的声音，若是能唤着他的名字……
唔。
好羞耻。
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卓亦衡心头大悦：有了手机号就等于有了微信号，连带着还有支付宝账号都搞到了。
说不定还有网易云和微博。
这么完备的联系方式，何愁撩不到女神。
叶臻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只是顾忌场合不好发作。
要是换个场景，齐玉毫不怀疑她能让自己把一百零八种死法演示一遍。
她微微侧身敛起面上笑意，眼底转瞬间筑起坚冰。
而且，这样的事情，叶臻应当并不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