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隔间里静得吓人,齐玉收敛气息,目光盯着自己怀里卷成一团的披肩。
柔软羊绒料子隐约透着知更鸟的花纹,整体色调素淡,唯独四个角有菱形格的五彩纹样。
齐玉心中就是一动。
门外。
阿武被人拦下,面前几人眼带戒备,“证件。”
阿武笑笑,指指自己胸前挂着的安保的牌牌。
“我们接到女客求救。”
只是这一句,先来那伙人脸色就变了。
“人质?”
“应该不是……如果有人质,他不会……”
刻意压低了的音量,阿武也不在意,只是一门心思专心盯着他要去的地方。
如果不是这地方有点特殊,他又何必在乎这些人。
对面两人交谈几句,互相点点头,似乎是同意了阿武的在场。
“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这……”
对方有些迟疑。
他们接到命令追捕贺九,如今人已经受了伤眼看跑不远,偏偏窜进了这里。
要不是他们的身份不好亮在人前,这会儿也不必和安保废什么话。
“里面有女客,你们贸然进入不好吧。”
阿七一个闪身站到人前,“让我进去看看,没有什么不合适再叫你们。”
她身上倒是全套安保装备,身后的警棍彰显了这个女子的战斗力。
“这……”
对方迟疑了一瞬,最终让开了道。
“好。”
阿七握着警棍走进了洗手间。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块斑斓的色彩。
那色彩似乎在流动一般,也许是因为距离稍远,阿七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吱呀一声门响,阿七豁然抬头,发现只是风的杰作。
她松了口气,收紧了指节贴着洗手台缓步往里走。
“……小姐?”
齐玉应该在最里面——一般人都会选择最里面的小隔间。
也许是因为这样有种别样的安全感。
一步步走,一步步走。
最里面那个隔间的门似乎是被风吹动,不停地来回晃动。吱呀吱呀的门响不绝如缕,听在耳朵里犹如百爪挠心。
阿七紧了紧眉,努力克制自己想看向地上斑斓色彩的**。
这里有危险,她知道。
老板给的消息是这里有一个带着凶器的男人和一个被劫持的女人,而玉小姐被困在了这里无法脱身。
如今这三个人,或许就在某一扇门里头躲着,也可能从某个不知名的出口逃了出去。
阿七松开手中警棍,反手抽出了一柄细长袖刀,陶瓷镀层赋予它不少新的特性。
她必须做好被攻击的准备。
但很快她就没有办法去思考这些了——她听到了一种声响。
仿佛是人的手指敲击在清脆平面上的声音,带着某种奇妙的韵律……不,那分明是神明的指尖,轻抚过巨龙呈送的水晶竖琴。
“啪!”
一个响指如同惊雷,将沉浸在幻觉中的大脑炸醒。
“你来了。”
阿七猝然回神,指尖一疼,才发现手中袖刀不知何时滑落。
她心头大骇:作为一个暗夜里谋生的人,这已经是致命的错误。
齐玉扶着隔板站稳,拉开隔壁的门。
“你是这里的保全吧?帮我个忙,她有点中暑了。”
她向阿七使个眼色,阿七迟疑一瞬后袖刀入腕,顺着齐玉的话说了下去,“这就来。”
齐玉让开一个身位,让阿七站到她身边来。
隔间里的情形一览无余。
阿七惊异的睁大了眼,看向齐玉的眼神全是不可思议。
还有一丝丝,畏惧。
“帮我,骗过外面那些人。”
齐玉贴在阿七耳边,声音极轻:“这里只有一个晕倒的女人。”
可是这隔间里,分明有两个晕倒的人。
她的声音转瞬即逝,门外杂乱的叫嚷重新回到耳边,外间有人喊着里面有事吗。
“没事!这里有两位女士,男士先不要进来!”
阿七定定心神,一把拉起了地上委顿着的女人,顺带把那个已经人事不知的碍事男人一脚踹开。
她将女人嘴里塞着的不知名布料拿出来,一手将之塞进了女人的手包。
好容易看着阿七将人拖了出来躺平放好,齐玉弯腰喘口气,捡起地上的披肩丢给她。
“给她遮一下。”
这可怜女人的裙子已经坏了。
斑斓的色块分开,阿七才发现原来地上那吸引人注意力的色彩竟只是这条披肩上的几块颜色而已。
想着想着,阿七悚然一惊,再不敢细想。
齐玉平复了下呼吸,四处看了看,目光锁定在洗手台右侧墙壁稍高处的窗户。
“你先带她出去,”齐玉拨了拨晕倒女人的头发,顺手摘下女人一枚耳坠,而后压低声音,“动静大一点。”
阿七点点头。
她扶着晕倒女人故意跌跌撞撞一步三倒往外走的时候,齐玉打开了那扇窗户。
有点难打开,手上不小心割伤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