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被卓亦衡牵着手走进电梯,齐玉轻声开口。
卓亦衡紧了紧握着她的手,他这一举动无异于在全公司面前承认了齐玉的身份。
“好。”
专用电梯里没有旁人,齐玉顺从的依偎在卓亦衡身边。
她看着镜面墙壁里自己的影子,缓缓拉开一场往事的序幕。
故事的开头,是一片落下的叶子。
有一个女孩子在落叶的季节出生。
或许一切在一开始就注定了衰败——这个女孩子并不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的是怎么样的未来。
“我有一个朋友,很早很早以前就去世了。”
死在十二岁的秋风里,如同一片枯卷的叶子坠入深渊。
“她是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虽然环境不好,但她人挺好的。”
手指无意识的转动着那枚猫眼石,“她很努力,也很上进。对所有人都很好,也喜欢小动物。”
“如果不是……她本来可以凭自己的努力脱离原本的环境。”
“不是什么?”
“她遇到了一个男生。”
叶臻的脸和夜巷里的灯光在眼前交错闪回,“你听说过校园暴力吗?”
不知怎么的,卓亦衡脑子里蹦出曾经被叶臻逼走的那个女生。
据说是转学了……应该会比在以前学校好一些。
“听说过一点。”
手不自觉地收紧,似乎是要以此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怀里的女子。
她似乎轻笑了一声,再去听又没了笑意:“你一定也只听说过一点。”
旁观者永远无法切身体会到那种绝望。
“这是你的幸运,”齐玉伸手触摸镜面,“也是我朋友的不幸。”
她遇到了一个男生,这本来没什么稀奇。
稀奇的是,这个男生是全校的风云人物。
这样的一个风云人物怎么会和她这样不起眼的女生讲话?尤其是被人撞见了多次,总会让人有多种联想。
青春期的少年,有无穷的精力和想象力。
流言传播的速度远比想象中可怕,短短几天时间,风云人物与不知名女同学的二三事就成了附近所有学校的热门谈资。
她解释,没有用。
她说只是因为打扫卫生的事情说了几句话,这样的答案显然无法满足人们被挑起的窥探欲。
大家宁愿相信她和那位男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也不愿意相信这不过是一件在平常不过的小事。
人在群体中的时候,智商为负。
最开始是被故意踩脏的作业,值日时恶意的黑脚印和粉笔灰,而后逐渐演变成桌斗里撕碎的练习册,放学路上围堵过来的高年级女生。
耳光,由轻到重。
欺凌,渐次升级。
“叮。”
卓亦衡拥着齐玉走出电梯,眉头轻皱,轻声问道:“那个男生呢?”
齐玉垂眼,跟着他的脚步穿过办公区,走向尽头的总裁办公室。
“他不记得她。”
卓亦衡反手关上门,将所有惊疑眼神和议论隔绝在外,“怎么会?这个女生因为他才被欺负的。”
他至少应该拿出个态度吧?作为一个男生,这不是应该做的事情吗?
齐玉在椅子上坐下,看他的目光柔软的不可思议,“他不记得她。”
正如,你不记得我。
“对那个男生来说,我的朋友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他们仅有的沟通不过是商量值日任务,他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青白手指握紧了椅子扶手,“要我说,他们一开始就不应该有接触的机会。”
卓亦衡缓步上前,半蹲在她身边,“我听着呢。”
他略长的卷发搁在手边,触感像极了毛绒绒的大型犬。
齐玉动了动手指,“这个男生有很多仰慕者。”
“那些女生疯了一样的针对我……的朋友,还把事情告诉了学校里最厉害的校霸。”
“校霸?男生应该不会管这些事情的。”
“那是个女生。”
齐玉努力克制着自己,“恰好,她和那个男生比较熟。”
卓亦衡一顿。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的人是叶臻。
“后来呢?”
“那个男生说不认识我的朋友,然后,”齐玉深吸一口气,“她被人推下了楼梯。”
卓亦衡心里一跳。
敲门声适时响起,齐玉迅速别开脸,试图遮掩自己脸上的泪痕。
卓亦衡眼中闪过心疼,温暖的手握住她的,“我出去一下,你在这儿休息一会儿。”
他明白,她此刻需要的是平静。
锁舌声音落下,齐玉脸上泪痕未干。
她被人推下了楼梯。
那些人说,还以为你真有本事勾引上卓少,谁知道不过是狐假虎威,真狐狸装什么小纯洁。
人家卓亦衡根本不认识她,哪还会有人来救她。
是的。
是这样的。
没有人在意她,没有人会救她。
“后来呢?你的朋友怎么样了?”
卓亦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