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来,给叶雅茗深深行了一礼,道:“多谢三妹妹。”
抬起眼来,她笑得特别真挚:“真的,祖母说出了我的心里话。三妹妹,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要不是你,我现在还不定怎么样呢,又怎么能嫁进谢家?”
说到这里,她眼神暗了暗。
如果不是叶雅茗,她早就被杨处之那卑鄙小人给毁了,没准坟头的草都有几尺高了,哪能活得好好的,还让谢家那样的人家来求娶?
这半年来谢归州时不时地送些礼物给她,还与堂妹一起约她逛街,她跟谢归州及他的堂妹也算是熟悉了起来。她还见过谢归州的母亲和婶婶两次。
越是熟悉,她对谢归州及谢家人就越满意。
那是个富裕和睦且十分讲礼的人家,谢母性格宽厚温和,谢归州说起做买卖来眼睛会发光。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中,看不出丝毫轻视商贾之意。
经历过杨处之之事,叶雅清再不是以前那个不谙世事,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的女孩儿了。
看着叶雅茗小小年纪撑起了叶家,带着叶家走向了以前从未想过的昌盛,叶雅清便自愧于自己的无能与愚笨。
以前她总以为做买卖、振兴家业是男子的事儿,有父亲和哥哥撑在前面,她就可以什么都不想,只需要呆在后宅,享受生活便好。
可叶雅茗给她的震撼太强烈了,她开始思索人生,她想要变强。
尤其是叶雅茗写了十几个糕点方子,叶雅音和叶雅玉跟着尹氏开了个点心铺子,也做起了买卖后,她这种想法就更强烈了。
她开始有意识地看书学习,并时不时地向哥哥和管事讨教。
正因如此,再加上平时的耳濡目染,她跟谢归州说起如何做买卖时也头头是道,让谢归州对她越发满意。
所以叶雅清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她决定出嫁后,就跟谢归州一起做买卖,而不是像她母亲和姐姐一样呆在后宅,眼睛只看到鸡毛蒜皮的小事。时间久了,目光变得短浅,心胸也变得更发狭窄。
经叶雅清提醒,陶氏和叶老太太也想起了杨处之之事。
叶雅秀这些年虽没有回娘家,逢年过节也会托婆子送礼物来叶家,并互通讯息,以得知父母弟妹是否安好。
因此叶雅清原先发生的事,她也是知道的。
要是往时,叶老太太定然旧事重提,来提醒大房记住叶雅茗的恩情。但今天是叶雅清的好日子,这话不好说,她便没有作声。
她没说话,陶氏却不能当成没这回事。
她现在对叶雅茗的感情十分复杂。她对叶雅茗夺了丈夫和儿子的家主继承权是十分愤怒和嫉恨的。因此逮着机会就想刺叶雅茗两句。
但丈夫和儿子一再提醒她“茗儿很厉害”,“不可招惹”;且叶家确实靠着叶雅茗获得了巨大的好处。就算他们只得叶家财产的两成,这两成的财富就能比叶家原先的七成还要多。
更不用说叶雅清这门亲事还是完全占了叶雅茗的光。
她忙对叶雅茗笑道:“清儿说得对。不光清儿,便是大伯母也很感激你的。”
叶雅茗笑道:“二姐姐是有福之人,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陶氏听了这话是真心感激了:“多谢茗儿吉言。”
叶雅茗回头示意了一下,白芯和绿萼都把手里捧着的匣子打开。
叶雅茗从白芯面前的匣子里拿出两块颜色不同的瓦片,放到放置添妆之物的红绸铺就的台子上。
“这是我们二房的添妆。”她指着稍带黄色的琉璃瓦,“这是京城的一间铺子,位置在东安大街,大小有集香楼的一半大。”
又指着另一块显绿的琉璃瓦道:“这是临安城的铺子,就在集香楼后面的前驿街上,大小跟京城那间差不多,上下两层楼。”
她看向叶雅清:“我听说二姐姐成亲后也会跟姐夫一起做买卖,我祝姐姐、姐夫的买卖红红火火,财源广进。”
叶雅清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京城好地段的铺子一铺难求,价格也昂贵;临安城情况比京城稍好一些,但想在集香楼那地段买下铺子,也是极难的,更不用说还是面积那么大的铺子。
这不光是花钱的问题,比钱更有价值的是这一份难得的心意。叶雅茗不定花了多少心思才买到了这两处铺面。
是的。哪怕叶雅茗嘴里说是二房的添妆,但叶雅清就知道无论是二叔还是二婶,都不可能拿得出这么大的手笔,更不可能花这么大的心思去给她买这铺子。
唯有叶雅茗。
叶雅秀嘴巴微张,眼睛瞪得熘圆。
她出嫁后在临安呆了几年,后来又跟夫家去了京城,对这两个铺子的难得和价钱再清楚不过了。
两个铺子加起来,一万两银子都打不住。这还得有人脉,能及时地知道消息。要知道那些世家、官宦人家都盯着好地段的铺面呢。
叶家虽有钱,但孙子孙女也多,不可能人人都陪嫁许多银子。像她和叶雅清,公中陪嫁的钱都是固定的,两万两。
至于父母兄长又给什么添妆,那就是另外的了。
可叶雅茗一个堂妹,出手就是上万两银子都难以买到的铺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