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男人也都希冀地看着叶雅茗。
他们内心深处都有些羞愧。一家子大男人,却眼巴巴地指望着十七岁的小姑娘解决问题,他们着实没用。
叶雅茗走到屋里找了个椅子坐下,脑子里回忆着陆观弈提过的,还有她从赞儿那里得来的京中的讯息,一边问叶鸿昌:“大伯,三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您知道吗?”
这十几年来,叶鸿昌大部分时间可都呆在京城里,还是做茶馆生意的,多少知道些消息。
他点头:“三皇子是慧妃娘娘所出,慧妃娘娘据说是个小官家庭出身,娘家不显。二皇子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平时两个皇子都挺低调的,几乎不惹事,所以外面的传言不多。”
他这话在叶雅茗来时他就跟叶崇明说过。
只是在大家看来,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对叶家面临的局面没有任何用处。
低调不惹事,如今却找到了他们叶家头上,还是王宽带来的,显然来者不善。
叶雅茗却点点头。
她收集到的情报也差不多是这样。
大晋建立一百三十年,开国元君是夺了旧朝的皇权直接建立新政的。登上皇位后为了巩固政权,他不得已娶了旧朝世家的女儿为后,又纳了许多世家之女进宫,结果才建立的政权差点被倾覆。
度过这次政治危机后他就立下规矩,皇子们娶妻纳妾,只能是五品官以下官员的女儿。五品以上,尤其是世家女,不纳入选秀范围。
所以当今圣上后宫的妃嫔出身都不高,且都出身文臣家庭。唯一例外的就是卫国公府所出的刚被废掉的史皇后。
当初叶雅茗拿到赞儿整理出来的信息时,真是觉得卫国公一家够蠢的,明知道皇帝娶史皇后是迫不得已,没准哪时候就要砍他们的脑袋,他们不说夹着尾巴做人,还要高调的争权夺利。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卫国公府怕也是迫不得已。
争不争的,到头来都要被皇帝铲除,那倒不如雄起一下,把皇帝反了,让四皇子坐上皇位,这样他们脖子上的脑袋才能安稳。
前有元后所出的太子,后有继后所出的四皇子,没啥背景的二皇子、三皇子自然要低调。
现在四皇子倒了,三皇子就开始嘚瑟起来了?
叶雅茗问道:“那内侍住在哪儿?王宽府上?”
叶崇明怔了怔,面上带了些愧色:“他们一走,我就派人去唤你,然后就回来跟你大伯你爹商量对策,没去查他住哪儿。”
叶鸿昌连忙补充:“也不好查吧?要是被他们发现……”
好吧。
叶家一直是地位低下的商贾,随便衙门里一个小官都能让他们跪下。现在来了个皇子的内侍,被吓得六神无主也正常。
叶雅茗朝外面喊:“赞儿。”
赞儿连忙跑了进来:“小人在。”
“今日上午,有个叫王宽的茶商陪着一个京城来的内侍到茶楼里来跟老太爷说话。你去查一查那内侍住在哪儿,是什么时候跟王宽搭上关系的。”
“是。”
“去查之前先绕道齐大人府上,替我送一封信给齐公子。”
“是,姑娘。”
叶雅茗当即写了一封信,赞儿拿着信离去。
看着叶雅茗不慌不忙地处理着事情,叶家男人的心虽没落到实处,却也没有最开始那么慌张,那么六神无主了。
待赞儿离开,叶鸿昌问道:“三皇子的事,齐知府处理不了吧?”
叶雅茗回来之前他们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叶家跟陆齐两位公子合作,陆公子一年半前忽然去从军了,留下个齐公子跟他们一起做买卖。
现在麻烦来了,他们唯一能依靠的是齐知府。但一个小小的知府,怎么能对抗得了三皇子?所以他们心里才惶惶不安。
叶崇明则跟叶雅茗对视了一眼,他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想问问陆家能不能处理得了这一回的事儿。
陆家身后是太子。只要太子出面,什么三皇子,根本不在话下。
叶雅茗道:“先不说如何处理的事,探探情况再说。宫中内侍,没有圣意是不能离开京城的。那内侍到临安来,齐知府那里定然知晓。先查探一下情况再说。而且祖父不是约了他们明日给回复吗?明日我一起去茶楼,跟那位内侍面谈一下,探探他们的虚实。”
“探了以后呢?茗儿你是不是有什么法子?你那个未婚夫……”叶鸿昌忍不住问道。
大家都猜测叶雅茗那桩亲事是自己杜撰出来的,并没有什么京中权贵。叶鸿昌却不这么认为。
他了解自己老爹,一切求稳,他没有这胆子捏造这么大的谎言。要知道假造诰命礼服和勋贵服饰,犯的可是欺君之罪。叶家还没被逼到无路可走的份上,用不着行这样的险棋。
就算叶家要行险棋,智能大师也不可能参与其中。他老人家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跟叶家一起犯这欺君之罪。叶家如何,跟人智能大师有什么关系呢?
他隐隐猜到跟叶雅茗定亲的是陆观弈。
毕竟叶雅茗貌美,又是这么聪明。她跟陆观弈一起去了徽州,朝夕相处之下暗生情愫,陆观弈冲破门第观念与叶雅茗定亲,从逻辑上来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