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崔家宴会。”
“枝枝可觉得有意思?”
裴砚炽热掌心箍在林惊枝纤细软腰上,他语调有些哑,眉心微蹙起一丝。
林惊枝趴在裴砚怀里,他应该刚沐浴过,身上是她沐浴时爱用的那款加了桂油的皂香。
桂香混着清冷松香,格外好闻。
说到清河崔家这场宴会,林惊枝不由想到大姐姐裴漪珍病到已经脱了形的身体。
她不知道因为自己的重生,无意中促成什么,前世裴漪珍虽也病着,但也只是体弱而已。
“我今日去看裴家大姐姐了。”林惊枝有些累,她闭着眼睛难得乖巧被裴砚搂着。
“夫君知道大姐姐为何身体一直病弱的事吗?”
裴砚轻轻“嗯”了声,语调淡淡:“裴大姑娘是周氏长女,生来就带着胎中弱症。”
“祖父曾说她是慧极必伤。”
“可惜了。”
林惊枝抿了抿唇:“我今日去瞧大姐姐,见她病得十分厉害。”
“能不能求夫君,让楼大人去崔家给大姐姐诊脉。”
这是林惊枝第一次开口求裴砚,她声音不大,但很软,闭着的眼睛纤长卷翘睫毛轻轻一颤。
裴砚冷白的指尖勾着她鬓角一缕碎发,沉黑乌眸近乎覆着如碎星般的清冷釉色。
楼倚山的确擅医,但他只对外伤和制毒解毒,有着超乎寻常的天赋手段。
裴漪怜是女子,生得还是自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
裴砚想告诉林惊枝,楼倚山救不了裴漪怜的命,可一想到她若满眼失望神色,当下呼吸一窒,不忍拒绝。
于是语调极淡道:“我明日叫楼倚山来惊仙苑,你同他说。”
“嗯。”
“谢谢夫君。”林惊枝眼中亮晶晶的,极认真朝裴砚道谢。
可在裴砚眼中,她对他的态度疏离得就像是个陌生人,明明他们是夫妻,她有事寻他帮助,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
裴砚心底莫名压了几分憋屈,霜白指尖轻轻捏着林惊枝的下巴,向上抬起。
“枝枝。”
“看着我。”他音色在狭窄的马车车厢里,暗哑滚烫。
林惊枝鸦羽般长睫一颤,缓缓与他对视。
这一刻,裴砚的眸光深邃得能把她卷进去一样。
“枝枝,大姑娘生病,你需要楼倚山去诊脉。”
“我与你之间,我们……”
裴砚的话还没说完,林惊枝忽然仰头吻了上去,虽是一触即分,却也令裴砚十分震惊。
在他的印象中,她从未这般主动过。
哪怕是在床事上,她被他撩|拨得都快受不住了,她也依旧是死死咬着牙,从不主动。
林惊枝实际上是会错了裴砚的意思,她以为他帮了她,总要交换些什么好处。
所以她才会主动吻了他一下,算是给他的好处。
这一刻,马车车厢内气氛有些不同寻常的古怪。
林惊枝闭着眼,装作睡着了的模样,裴砚浑身炙热却不敢随意动一下,他怕自己会克制不住。
她还在用药,虽有别的法子,但他不想再惹她生气了。
毕竟这种事,他是希望她同样能觉得快乐。
马车在惊仙苑前停下。
裴砚伸手把林惊枝抱下马车,朝林惊枝道:“你先去休息。”
“我去书房。”
“好。”林惊枝轻轻点了点头。
外院书房。
裴砚端坐在书案后方的黄花梨木交椅上,冷冷盯着恭敬站着的山苍。
山苍面色微凝:“主子。”
“据暗卫汇报的消息,从崔家离开时,悄悄跟在我们马车后方的人,是沈国公府的侍卫。”
“已经全部处理干净。”
书房内,静得有些吓人。
裴砚冷白指尖端着书桌上已经冷掉的茶水,慢慢抿了口:“今日去清河崔家的花宴,沈家去了几人。”
山苍道:“今日只有沈太夫人去了,崔氏是沈太夫人的娘家。”
“当初崔家想娶沈家大姑娘为长孙媳。”
“后来不知怎么的两家婚事作罢,所以沈大姑娘今日称病没去。”
山苍语略微一思索,继续道:“不过今日沈太夫人回府时,沈家家主沈樟珩有亲自上崔家接人。”
裴砚眸色冷得厉害:“我们暗中探查沈家的事情,被沈樟珩发现了?”
山苍心中一紧,慌忙跪了下去:“属下不知。”
“但属下所管辖的暗卫营死士探查沈家,并未出现失误。”
裴砚放了手中茶盏,起身走到窗前。
这时候,书房外的天色已经黑透,廊下灯笼摇曳,四周都冷得厉害。
“继续暗中关注沈樟珩,是否和月氏白玉京还有联系。”
“若有不妥,立马汇报。”
忽然,裴砚心下一动:“沈家那个婆子,近来可有怪异之处?”
山一愣,赶忙道:“沈家养马的那个婆子,从回到汴京后,并没有任何不妥。”
“沈大姑娘,除了骑马出门会去马房一趟,私下不见她和婆子联系。”
“嗯。”裴砚挥手让山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