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美和子看着似乎在真心考虑把绷带下的伤疤给她看的黑泽银,突然感觉自己不擅长做笔录——就问了两个问题,一个比一个揭人伤疤,戳别人伤口。
但这也确实是必须要问的问题啊!
佐藤警官连忙劝止已经动手拆绷带的某人,“不、不用了。”
这种事情没什么好确认的地方,也没有什么说谎的必要。有无自杀自残史,回头询问一下对方的主治医生就知道了,非要看人家的疤痕,无外乎伤口撒盐。况且真如黑泽银所言,他现在正在治疗中,那还是不要刺激对方比较好。
“啊,好的,老师说的没错,果然会吓到别人啊……”黑泽银把刚解开几圈、已经松散了的绷带又重新缠了回去,熟练的动作让人有点心疼。
佐藤:……我没有被吓到,现在让他继续拆还来得及吗?
黑泽银第一反应竟然是怕吓到别人……佐藤感觉复杂,这真的是一个极道继承人会有的反应?还是她之前的想当然想错了?
“其实我现在想想挺后悔,当初还是太年轻,留下的后遗症导致右手都不怎么灵活了,”黑泽银边缠边说着,语气里还有点小遗憾,“我还有好多魔术手法,因为这个伤没办法完善,真是太可惜了。”
“嗯,年轻的时候总会有点冲动嘛……”佐藤警官立马抓住话题,试图缓和下气氛,“成熟之后就不会了……”
“的确太冲动了,割腕这种死的又慢,还容易被抢救回来的方式,的确不适合自杀。”黑泽银处理好自己,温和地笑笑,“还是跳楼方便一些,选个高点的楼,什么后遗症都不会有。”
佐藤:……何止没有后遗症,连喘气都没有了
佐藤现在信了,对方心理状态是真的有问题。
“咳咳,所以当日你是否有不在场证明?”
佐藤警官选择直接进入下一个问题,避免伤到对方脆弱的心灵。
“这个啊……我想想……”黑泽银思考中,语气中带了一点不确定,“好像是没有吧?一直在吃药,记忆有点模糊。”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佐藤警官?”
没了。
本来就是小孩子一句证言的事,调查问话一下,很快就能结束。但佐藤看着被反复戳伤口,还能保持一个基本礼貌微笑的黑泽银……为之前把对方当做不法分子的警惕,感到良心有一点点痛。
“……上良,上次黑泽先生是不是还有一个笔录没做,现在一起做了吧。”佐藤起身,这么晚放黑泽银在外面晃悠,她不放心,“我出去一趟。”
她要去找找“市原医生”的联系方式,治疗心理疾病的市原只有那个很出名的市原羽医生了。佐藤打算让医生来顺便证实一下证言,再安全的把黑泽银接回去。
佐藤可没有忘记黑泽银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回头走半路上不想回家了,去找了个高楼一跳一了百了,永无后遗症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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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帕口中的家里人、家里长辈——琴酒先生,现在心情很糟糕。
他现在正处在“案发现场”,琴酒看着空无格拉帕的治疗室,摩挲着伯|莱|塔,只觉得爱枪它急需找一只老鼠发泄一下。恐怖的低气压让常年习惯了大哥气势的伏特加都安静的缩在墙角,不敢吱声。
“我想……应该会有人愿意解释一下。”琴酒黑着脸,用冷得可以掉渣的语气,半响蹦出句话来,“解释一下现在应该待在手术台上的格拉帕,去哪了。”
“我白天修车去了。”赤井秀一靠在门口很是淡定,甚至有闲心观察在场人的一举一动。
琴酒饱含杀意的目光扫了一眼诸星大,在目及对方手掌上还渗着血渍的纱布时,冷笑一声。
他相信诸星大不会协助格拉帕“越狱”。
也不知道诸星大哪里惹到格拉帕了,格拉帕针对对方的杀意是真情实感,且锲而不舍的。琴酒这个月,光诸星大修车花费报销的申请,就收到了四次——不是因为格拉帕在刹车油门上动了手脚,就是因为格拉帕在车上开枪、甚至安了炸.弹!
于是诸星大的申请,琴酒是全部批准了,而且钱还是从格拉帕的帐户上扣的。
雪莉咬咬唇,“是我放他走的。”声音里还带着些控制不住的颤抖,外厉内荏。
“呵,雪莉……”
这还是琴酒第一次在雪莉面前认真起来,收敛了戏耍的恶趣味,琴酒伏身靠近雪莉,“你是觉得弄丢过实验体,对不起格拉帕才帮他吗?”
“你觉得你帮了他之后,他就会原谅你吗?”琴酒毫不掩饰他的恶意,雪莉似乎能闻到他身上跟随杀气而散发出来的、浓浓的血腥味,“小孩子恩怨相了的戏份可以结束了,如果不是那位先生的看重,”
“你以为,你凭什么站在这里跟我说话。”琴酒眯起眼,抬手按住雪莉害怕想要退缩的肩膀,在雪莉耳边意味深长地道,“记住,你凭得不是天真的组织情谊,而是你对组织还有用……”
“等你没有用的那一天,最迫不及待把你拉下来撕碎的恶犬就是格拉帕。”
“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雪莉闭目不和琴酒恐怖冷酷的眼神对视,忍受着肩膀处,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