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格拉帕一直都是这个世界里“最特殊的存在”,某种意义上、也是系统眼中的“珍宝”。
不然就“同一灵魂、方便融合”的前提而言,这个世界上的双生子也不止格拉帕他们一对,系统凭什么单单只盯上了格拉帕?
……
就凭格拉帕是世界的“蝴蝶”。
并不是谁都可以轻轻松松拨动世界线的,其他人连触动世界线都做不到、又谈何维护“剧情”,而格拉帕是不一样的。
不管是主观上、还是客观上,格拉帕的一切行动总是会影响着世界的发展。
比如因为格拉帕讨厌赤井秀一、设计杀他没有成功,反而使朗姆怀疑上了莱伊,为后来莱伊身份的暴露进行了辅垫;再比如,因为格拉帕瞒下了诸伏景光的身份、与之相交,诸伏景光才会想送走格拉帕,最终导致了身份暴露。
除了这些有利于世界“剧情”的发展之外,格拉帕当然也会造成不良的影响,比如罗曼尼的提前暴露,格拉帕如果没有及时圆回剧情的话,拯救世界的任务可能在那时就已经失败了。
再准确一点的话,与其说他是煽动翅膀、引发风暴的蝴蝶,不如说他是……被束缚在蛛网上的困蝶。
每一下的挣扎都牵动着蛛丝,而每一次的失败又都让命运的蛛丝缠得更牢、更多,与此同时、困蝶便越不得脱身。
系统的根本作用就是让格拉帕的行动尽量偏向于好的方面,让困蝶的挣扎通过蛛丝、传递给命运的捕食者,而不是让困蝶挣断蛛网。
所以,系统说救世需要牺牲,而格拉帕就是最珍贵的那个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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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晚,但月亮高挂着、在柔亮的月光的照耀之下,想要看清回家的路、似乎并不难。但对于做某些事而言,这点光远远不够。
左文字江单膝跪在天台的地板上,纹丝不动的握着强光手电、为身侧辛苦拉回“归家之人”的小医生打亮着光。
“擦汗。”
小医生一个指令,左文字江一动。跪坐的雪莉没管滑到鼻尖的冷汗被贝尔维蒂小心擦掉,全神贯注地操作着手下的动作。
因为条件的过于简陋,“归家之人”只能躺在铺了一块消毒布上的冰冷地上……噢,在从心口流淌的鲜血的余温之下,也许没有了那么冰冷。
弯头的手术圆针穿过组织血肉,手术线的抽离带动着肌肉,雪莉抿着嘴角、屏着呼吸,一点一点仔细地缝合着致命的伤口……
还好她提前让格拉帕在苏格兰的食物里下过特殊药物、胸口的手机也起到了一些微弱的保护作用,也还好伤的不是大脑。
“拆线剪,还有药剂给我。”
能不能活……就看这一下了,缝合完毕的雪莉深深吐出一直憋着的气,不再浪费时间、将针头扎进了血管中,缓缓注入药物……
其实严重失血、心脏被击穿这些都不是最严重的问题,雪莉研发的未命名药物能缓解失血带来的不良反应,雪莉怕的是心脏停止跳动之后、带来的脑死亡。
正常人心跳停止五分钟左右,就会造成不可逆的脑死亡……至于苏格兰、哪怕提前已经下过了药,雪莉也不能确定他脑部在这么长时间之后,有没有受到损伤。
“苏格兰,听得到吗?”雪莉试图唤醒苏格兰的求生意识,“或者我该叫你些别的名字?”
雪莉这才得空想些别的,盯着沾染上血迹、留着胡茬的脸庞,雪莉也是这时才意识到对方是她正式为组织工作的这一年,第一个尝试救下的对象、而不是杀死在实验台上的“小白鼠”。
“现在死去很可惜吧?”
雪莉脱去血淋淋的医用手套,按上苏格兰微凉的颈侧,“别忘了,你还要带格拉帕离开组织的。”
如果苏格兰活下来、能做到他想做的话……雪莉想,那她是不是也有可能带上姐姐、离开组织,过上不用手染鲜血、属于普通人但又幸福的生活?
一开始是格拉帕的委托,现在雪莉也从中见到了什么希望,她好像明白格拉帕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卧底了。
没有人能放弃可以拥有的美好未来。
“想一想格拉帕,你忍心现在死去吗?”
所以活过来吧,诸伏景光。
……
仿佛在回应雪莉一般,微弱到不可觉的脉搏跳动了一下、在雪莉心中却如同雷鸣一般响亮。
活了,她真的救下这个人了!
此刻,没去管地上的血污直接瘫坐下、紧绷的身心终于得到放松,嘴角不自觉扬起的雪莉掏出手机、将消息发给还在着急等待结果的格拉帕。
他们的计划成功了!
……
而雪莉不知道的楼下拐角里,静静站着一道黑影。
等见到雪莉和贝尔维蒂匆匆下楼之后,黑影顿时身体一颤、灼热的目光牢牢锁在了贝尔维帝怀中戴着便携式呼吸机的……诸伏景光身上。
灰紫色的眼睛从死寂中回神、渐渐亮起,又激起欣喜若狂的神色,脚下也忍不住原地走动起来。
先前被贝尔维蒂强行从幼驯染身边赶走的降谷零、自然不甘心丢下诸伏景光的遗体由组织的研究员接手再“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