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人,是不是搞错啦!倭寇乃我沿海民众的死敌啊,赵某怎么说也是当地乡绅,怎么会跟倭寇搅和在一起呢?”
“卢大人,您千万多斟酌啊!上次倭寇来袭,赵某还捐款捐物来着,赵某在镇子上的库房还被抢了、烧了呢!”
“赵某也是深受其害啊,怎么可能跟倭寇勾结啊!”
赵德贵这会儿那叫一个声泪俱下、演技高明啊。
怕是影帝看了都得感慨自叹不如。
可卢兆兴却只是嗤笑了一声,挑着眉头没好气的上下打量了赵德贵一眼。
“老赵啊,刚刚我话只说了一半!”
“我锦衣卫办差,第一种是要正大光明的有实据在手,然后一切都能放在阳光下的案子。”
“可后一种嘛,就是小爷说过的,有些人呐,做的事儿太特娘的恶心了,说出来都怕别人膈应的那种,那就干脆别安什么罪名了。”
“直接告诉其他人,这人死定了,只是最后死一个还是死全家有区别而已。”
“老赵,很不凑巧,你的案子,其实不属于第一种,而是属于这一种,叛国罪、勾结倭寇,你可真特娘的给你们老赵家长脸啊!”
“你也不用说什么不相信、不承认
,我来这压根不是听你承认的,我至少想赚点功劳,所以先问问你而已。”
“如果你不交代,那也简单,进了诏狱有的是手段让你小时候偷看寡妇洗澡的事儿都说出来!”
卢兆兴的话,说得那叫一个风轻云淡,仿若就是老友之间的闲聊一般。
可听完这番话的赵德贵,五脏六腑乃至身体里的血液都在发冷。
完了,锦衣卫这是真发现自己干的破事儿了。
他午夜梦回之时,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
可他自认为自己干的特别隐秘,而且没有实证法不责众两个理由在,谁会真的冲着他们这些在当地根深蒂固的乡绅下手?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今晚,锦衣卫到访的可不止他一家!
如果说这些乡绅里通外贼只是利欲熏心、利益使然的话。
那么官员就不一样了!
正所谓权钱相勾结,钱财背后必有权利支持,权利背后必有财富暴涨。
更何况,还有亲友、宗族、同门、师长各种关系勾连之下,锦衣卫发现这些勾连倭寇的乡绅们,早已跟部分官员勾连在了一起。
当这消息送到朱高煜手里时,朱高煜久久的沉默着。
“老蒋,你说这些人怎么就胆子这
么大、良心这么坏呢?”
“难不成皇爷爷以前杀得还不够,他们真就以为我朱高煜没自称朕,就不敢杀他们了?”
蒋瓛一听这话,汗毛都竖起来了。
心里更是不停的叫苦,小爷唉,谁敢怀疑您老人家啊。
之前朱允炆叛乱可是直接在刑场杀了三千来人啊。
你不自称朕,仅仅是因为时间没到而已,咱们别闹了好不好!
朱高煜格外的失望,大明的官员、乡绅一步步的让自己看明白了,他们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
对于他们来说,什么民族大义、什么人命重于泰山都是狗屁。
唯有家里的良田、银子以及自己身上的官服才是真的。
长长的叹了口气,朱高煜看着眼前的蒋瓛沉声说道。
“老蒋,今日里莫要惊动了那帮子畜生。”
“明日早朝,你亲自出马带上人带刀上朝,我倒要看看,再抓一批、杀一批以后,这帮人能不能心中有所敬畏!”
蒋瓛赶忙躬身领命。
他算是明白了,这位小爷这是上头了。
而且是没打算跟那帮人继续客气下去了。
锦衣卫带刀上朝,这摆明了就是想当场抓人甚至当场行刑啊。
不过蒋瓛知道,自己就是
个干活的,哪有什么反对的权利,再说了,领命干活不就好了,想那么多干嘛。
翌日,伴随着朝阳照常召开的朝会,从一开始就让进入其中的朝臣们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这帮子锦衣卫怎么来了?
而且,蒋瓛这个“臭名昭著”的锦衣卫指挥使,今天都上朝了不说,旁边站着的那些锦衣卫,怎么把刀都带进来了?
对于这种场面,但凡有点脑子的,都明白今儿肯定要出大事了。
可有些人呐,或许是天生就比人多了一份勇气少了一根筋吧,明明这气氛都诡异成这模样了,还唰唰的就往上冲。
“殿下,臣有本奏,臣弹劾锦衣卫指挥使罔顾朝纲、带刀上朝,此乃僭越之举,还望殿下严惩此獠!”
“殿下,臣附议!”
“臣附议!”
好家伙,这一眨眼的功夫,好几位不怕死的御史就站了出来。
这帮人其实就是俗称的言官。
“仗义执言”“直言上谏”就是他们最大的标签了。
而朱皇帝当初为了显得自己胸怀宽广,特意定下了一个规矩,那便是“不以谏言论罪”!
说白了,就是说错话了也不用担心被砍头。
也正是有了朱皇帝的这番支持
,他们才敢这么放肆的开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