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冲林主任笑了一下:“分红的时候我还是普通社员,队里给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忘了。”
听呆了的陈秋生:队长你撒谎了,明明我媳妇在场院两天就得编一张席。她跟我说了,你一天多一点儿就能编一张席!!
可是他能拆夏菊花的台吗?敢拆夏菊花的台吗?他只能老老实实的说:“今年咱们生产队一个工是一毛一,场院里编席的妇女每天记六个工。”
林主任自然知道,生产队不可能把所有苇席钱都分给社员,象平安庄这样能给妇女们冬天记六个工的生产队,等于除了苇杆钱,剩下的都给了编席的妇女们,还真没听说过。
所以他理解的点了点头:“好,你们的实际情况,我会跟领导汇报的。夏队长,你们现在还有人在编席呢?”
夏菊花听出他的意思,没遮没掩的说:“上回林主任来拉席的时候,不是和我保证县供销社会有四百张的订单嘛。我想着大家闲着也是闲着,手里又有你帮着我们收的苇杆,就让大家都编福字席了。”
被小小奉承了一下的林主任,听说平安庄一直没有停止编席,很感兴趣的问:“那现在有多少张福字席了?”要是年前能往地区送一部分福字席,他在县供销社的头一脚,可就算踢出去了。
“能有个三百来张吧。”夏菊花还真没点过数,心里算了一下场院现有的席和妇女们在家里编出来的,才给林主任报出一个数字。
这已经足够林主任高兴的了,说啥也在生产队坐不住,非得要亲自去场院里看看不可。等他站到场院当中,看着不停编席的妇女们,才明白夏菊花刚才为什么一定要向他强调妇女们编席费时间。
太冷了。从他们没进苇墙前听到的笑声中,可以听出妇女们编席的热情是很高,可光有热情是不能抵抗寒冷的。偏偏苇墙里头除了苇席就是苇杆,都是不敢见明火的东西,编席的妇女们除了尽可能的穿厚一点儿,没有别的御寒手段。
已经数九了,大家身边除了被风吹的不时摇晃的苇墙,连头顶上都是露天的。林主任见好些妇女不时的往自己冻裂口子的手上呵一口哈气,搓搓后又接着编席,眼圈竟然有些泛红。
“夏队长,以前我不了解情况,给苇席的订价太低了。”林主任内疚的说:“这次我一定把情况向领导详细的汇报,如果有可能的话会请领导来一趟平安庄。”
啥?夏菊花前一句话还听得懂,后一句话就有些不明白了:“请领导来一趟?那个林主任,明天就是小年了,我们生产队明天杀年猪,大家可能要一起吃杀猪菜。要是领导们来的多的话……”
请大家原谅夏菊花这个眼界还没有打开的农村妇女吧,她哪怕活过一辈子,接触最大的官也就是公社革委会张主任,所以想象不到县供销社领导到平安庄叫视察,可能会给平安庄带来哪些好处。
她只担心如果领导来的多,招待的话就不能用猪下水,得吃肉,还得吃好肉。领导们吃的多了,平安庄社员们能分到的肉,就更少了。
林主任能理解夏菊花的担心,依然还是笑呵呵的说:“那就等后天吧,我想领导会愿意来一趟的。”
夏菊花还能怎么推辞?除了答应好象没有别的办法。
不过林主任的到来,又给夏菊花带来了一项新活计,那就是要统计一下现在平安庄已经编出了多少席。别的不说,先把妇女们在家里编好的席交给县供销社,就可以让所有平安庄的家庭过一个好年了。
当然,所有的家庭,并不包括一家三个光棍的赵铁蛋家就是了——反正赵大狗这段时间不光自己帮人漏粉,还带着他兄弟赵二狗,两个人每天都能挣四毛钱,这日子也比往年强多了。
因此夏菊花对赵铁蛋家一点愧疚也没有的点算着各家存席情况,不得不佩服平安庄的社员尤其是妇女们,太能吃苦了。
明明在场院里低头编一天的席,已经很辛苦,可是每名妇女,自家也至少也拿出了两张福字席。而象李大丫家这样家里有闺女,还学会了编席手艺的,更是直接拿出了五张席。
“大丫,我可跟你说,这五张席不管孩子们编了多少,该给她们的钱你得给她们。”夏菊花让陈秋生登记好各家送来多少席,不放心的嘱咐李大丫。
跟着李大丫一起来交席的红翠兴奋的看看亲娘,又看看大娘,慢慢低下了头——编席的时候李大丫已经跟两个闺女说过了,她们两个哥哥都要娶媳妇,编席卖钱都得存着给他们做彩礼。
就算大娘说让亲娘分给她和红玲编席钱,怕是亲娘也不会同意。
不想李大丫一口就答应下来:“行,嫂子你都说了,那我就一人分她们一张席钱。”五张席里她自己只编了一张半,剩下的都是两个闺女编的。
红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大娘说:“这就对了。孩子们还能在家里呆几年,要是在娘家的时候都不让她们过几天舒心日子,等嫁人了自己操持个小家,这辈子活的就太累了。”
亲大娘,这绝对是自己的亲大娘!红翠想不出别的言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何止是红翠,别的听见夏菊花话的妇女,也都是一脸感触:谁没有过当姑娘的时候,那时在娘家的日子也苦,可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