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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歇赌气垂眸。
屋子里的仆役见云相臭着脸,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过了小半晌,云歇桃花眼微掀,沉着脸吩咐边上的管家:“挑只上好的药膏给陛下送去。”
云歇想着,萧让是不可饶恕,但伤是他造成的,他送东西弥补是应该的,瞬间轻踢了踢发呆的管家:“还不快点!”
阿越进来,差点和火急火燎跑出去办事的管家撞个满怀。
云歇见他来了,支走屋子里旁人,关上门,阿越目露疑惑。
“表叔找阿越有何要事?”
云歇这会儿已平复好心情,微抬眸,狭长漂亮的桃花眼微挑,似笑非笑:“我们什么关系,我也就不废话了,昨夜我起夜,你恰好不在,我倒是好奇,你去哪儿了?”
阿越从云歇开口那刻起便头皮炸开,心下阵阵发虚,目光不住避闪。
云歇知道了!!
阿越识时务者为俊杰,硬着头皮小心翼翼道:“阿越给……给小皇帝开门去了。”
阿越以为云歇会怒骂责罚他,云歇却懒懒笑了,前所未有的和颜悦色:“乖,这不就好了么,过来坐。”
云歇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阿越受宠若惊,惶恐想推拒,却不敢忤逆他再惹他生气,乖乖坐下,屁股都战战兢兢地未全沾椅子。
云歇从容替他斟茶,微挑眼看他:“你知不知道我怎么知道的?”
“不知。”阿越老实道。
云歇轻笑一声:“昨夜我和谁在一起,你想必知道。”
阿越一呆,体会这云歇这话想表达的意思,脸骤然黑如锅底:“陛下把我卖了!”
“那是,”云歇抿了口茶,幽幽道,“他为了同我共赴巫山,自是轻易将你卖了。”
阿越瞬间怒填胸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掏心掏肺奔走忙活,最后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结局。
陛下竟过河拆桥!人品极其恶劣!
云歇瞥他一眼,懒得计较:“晓得就好,下不为例,你若是再放他——”
阿越忙不迭咬牙发誓:“下次陛下来我肯定第一个检举拦截!”
云歇成功挑拨离间,满意地挑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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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歇还在气头上,不想在府上闷着,叫人备了马车去谢不遇府上。
马车行到半途,打盹儿的云歇突然听到街上有马亢奋的嘶鸣,疑窦顿起,掀帘望去,原来是另一辆马车的马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失控了,正在道上疾奔,眼看就要撞上人,街上行人惊慌失措。
云歇立时叫护卫去帮忙。
不肖片刻,不远处传来马的一声痛苦嗷叫,叫声渐渐归于平息。
护卫也抹着汗回来了:“马杀了,马车上的人都只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云歇微掀帘扫了眼街上一片狼藉的景象,从书童那儿摸出钱袋扔给护卫:“你去按价赔给他们。”
护卫应声出去,不一会儿,街上道谢声不绝于耳。
过了会儿护卫又回来,面色为难:“云相,出事的那辆马车上,有女眷说,他们府邸离这相去甚远,这喊人回去报信,再等家里人过来接,一来一回,没个一天怕是不行,所以他们想——”
“人多么?”
护卫摇头:“就一个贵妇人带着两个孩子,那贵妇人好像还怀着身子。”
“……那你叫他们过来吧,我送他们一程也无妨。”
那妇人先让护卫将孩子抱上马车,自己才进去。
云歇先瞧见两个玉雪可爱的孩子,喜欢得紧,就要逗上一逗,突然听人颤着声喊了句“云相”,伸出去的手顿时一僵。
这声,有点耳熟。
云歇抬眸,宋思婉秀丽□□的脸登时映入眼帘。
云歇沉下脸,收回了手。
什么运气,随便救个人,都能救到那个甩了他的未婚妻头上。
云歇当初是想让宋思婉主动上门退婚全她体面来着,宋思婉也的确上门退婚了,看似求仁得仁,皆大欢喜。
只是中间……出了点微不足道的岔子。
云歇微微一笑。
他当初还没通知宋思婉上门退婚,宋思婉就上门了。
宋思婉是真退婚。
当然这不重要,云歇多次安慰自己,不要在意过程,结果最重要,结果是他想要的就好。
云歇给他们腾了个地方,神情冷淡:“坐,送你们回去。”
宋思婉被那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魂飞魄散,直到上了马车才注意到救命恩人是云相,她一想到自己还恬不知耻地要求云相送她们回去,顿时羞愧得面红耳赤。
宋思婉自觉无颜见云歇。
她出身贫寒,她父亲是靠着云府的那点关系才能鲤鱼跃龙门,翻身位列朝堂,她却被鬼迷了心窍,主动上门退婚,后来醒悟过来,胆战心惊,云歇却从未跟她计较过。
宋思婉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木木的坐着,如坐针毡。
一路无话,马车停在了一座宅子门口。
宋思婉让来迎接的丫鬟小厮将孩子带走,迟疑片刻,咬了咬牙:“云相请留步。”
云歇掀帘,稍显不耐皱眉:“有事?”
宋思婉扬声道:“多谢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