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看着三小只同样漂亮可爱，浪漫无邪的脸蛋儿，忍不住鼻子一酸。
原本她有千言万语，可真正面对孩子们时，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反倒因此加重了心中的愧疚感，想着想着鼻子泛酸，眼眶发红了。
站在她面前的小曜和小轩见状，吓得脸色都变了。
小轩酸奶都不喝了，连忙拉着唐棠的手，小肉手拉了拉她。
“妈咪，你别哭，难道真是爹地欺负你了？”
小轩的声音很快传到了小梓那里，小梓皱着眉，叉着腰，抬头瞪着面前的顾璟云。
“爹地，你老实说，是不是你欺负了妈咪？你快看，妈咪都快哭了！”
沙发前被怀疑的对象，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唐棠。
“起来了？先去吃饭吧。”
他使了一个眼神，那意思好像是在提醒她，如果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孩子们，就不要打草惊蛇。
唐棠心领神会，立刻抬手擦掉眼角的泪痕，抬手揉了揉小轩和小曜的额头。
“别瞎猜了，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妈咪眼圈红，是因为看了一部感人的电视剧。”
“啊，妈咪，你这么早就起来看电视剧啊。”
“我随便刷到的。”
小轩和小曜信以为真，放下心来，跟在她屁股后面。
唐棠去餐厅吃饭的空档，顾璟云检查完了三小只做的作业。
三小只眼巴巴地抬头望着他：“爹地，我们今天可以出去玩了吗？”
“可以，不过得自己去换衣服。”
“好！”
三小只高兴坏了，屁颠屁颠跑去儿童房找出行的衣服换。
顾璟云是故意支走三小只的，等餐厅里只有他和唐棠后，这才抬头看向她。
吴阿姨出去买菜了，餐厅里就只有他们两个大人。
唐棠精神恹恹的，面前还剩下小半碗没喝掉的小米粥。
顾璟云也不再逼迫她，良久才开口问：“想好了？”
唐棠依旧没有正面回答他的提问。
过了许久，她张了张嘴，再合上，仿佛欲言又止。
又过了数秒，她终于开了口，“我想知道，孩子们从没怀疑过他们的亲生母亲没死吗？”
昨晚唐棠彻夜难眠，寻思了许久。
按理说，自己身边只有爹地的存在，却没有妈咪的存在，任谁都会怀疑吧。
何况三小只很聪明，亲生母亲不在人世了，总得有墓碑之类的证明。
“被你猜中了，他们怀疑过。”顾璟云点了点头说。
想起这件事，顾璟云就非常头疼。
他揉了揉太阳穴，说：“为了瞒着他们，我甚至在南区墓地买了一块墓。”
唐棠愣了愣：“买墓？岂不是还要给墓碑找个主人？”
顾璟云抿了抿唇，抱歉地看向唐棠：“我骗孩子们说，生他们的妈咪叫许芳玲。”
“……”
顾璟云揉了揉太阳穴，说：“我这么做也是没办法，当时我只是随口敷衍孩子们的说辞，怎料他们偷偷跑去那边墓地。
当时他们还太小，什么都不懂，坐上出租车之后很快引起了司机的怀疑，直接把他们送到了派出所。”
顾璟云顿了顿，感慨说：“幸好遇见的那位司机是个好人，直接送孩子们去了派出所，这要是不幸遇见的是个歹徒，恐怕后果……”
唐棠听他这么一说，想象着当时的场景，就心有余悸。
顾璟云扫了一眼她恍惚的神情，淡淡地说：“换做别人肯定想不到那么小的孩子，会偷偷从家里跑去墓地找妈妈。可以想象到，他们希望见到妈咪的愿望有多么强烈……”
他没再说下去，但顾璟云很懂，他知道该怎么让这些话达到最佳的效果。
果不其然，唐棠的眼圈又红了，鼻子酸涩，手里的纸巾被她揉成团。
他伸手拿了一张纸巾，抬手，轻轻替她擦了擦脸。
他用一双如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睛望着唐棠，引导道：“还有什么想问的，趁今天都说出来吧。”
“后来呢，他们见到那块……假的墓了吗？”
顾璟云等了半天，没料到她会问出这么没价值的问题。
要换做是他的员工，早被他直接开了，但面对红着眼睛的唐棠，他只能耐着性子，温声细语地回答。
“当然见到了，否则依照他们的性子，还不得把整个江城的墓地全翻个遍？”
“那……他们信了吗？”唐棠追问道。
顾璟云拧眉：“应该是信的。等一下，唐棠，难道你就没有别的想问的？”
“我……”唐棠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其实她想问问他，孩子们虽然信了，可他是知道的。
这些年他有没有找过她？
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又不好问出口。
既然都瞒了孩子们，骗他们妈妈已经死了，甚至连假的墓碑都做了，就是不打算再找到她的。
况且当时她和顾璟云并不相识，充其量算是雇主和被雇佣者的关系。
即使找到她了，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以她当时的情况，她就愿意当孩子们的妈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