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每个当兵的人都是要考的,品行素质是有要求的,郝甜当年入伍评级是优秀,要不然也入不了陆师长的眼,直接推荐到了我们特种兵大队任职;而你,火车上是胆小如鼠,怯懦畏缩,公审大会站台上却舌战全场,挥斥方遒,一个人不可能突然之间变化这么大,除非她有一面是装出来的!
林西西,是个正常人都不会选择再相信你!”程止戈的话条理清楚,有理有据。
林西西默了默,也对,她强求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要他不去信他相处三年的战友而来信自己本身就是错的。
“行叭,我与你争辩其实毫无意义,只希望真相揭开那天,你的脸不要被打得太肿。“不与傻逼论长短,拿出事实打他脸才是当前她要做的。
“我现在的脸就很肿,我这辈子最错的就是当初一念想差竟然打了结婚报告跟你结了婚姻。我的耻辱,全是你林西西带来的。”程止戈见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个女人依旧死不悔改,他也有些上头了。
“林西西,你真的没救了。”
“谢谢,我很好,三克油,原路反弹,你才是真的没救了。”林西西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斗志昂扬。
程止戈今天跟林西西说的话,比他一年说的还多,吵架也不是他的强项,也不能打女人,硬生生收了声,就地一躺,继续睡觉。
林西西看他闭着眼睛胸脯还在剧烈的起伏就知道人被气得不轻。
呵,小样,气不死你!帅是帅,猛也够猛,就是眼睛捐给了全人类,还亲眼看到郝甜进的急救室,进去的明明是她……
“郝甜一回来就告诉我,我这脚得静养,让小毛给我按时送饭,那小子比你讨喜多了,脸圆圆的可爱得很。”林西西道。
程止戈翻了个身,面朝里,根本不理她。
呼吸频率快了不少。
嘿,又气了。
“头顶天,脚踏地,人生全在一口气,怄气傻气发脾气,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坏身体莫人替,嘿,气坏身体莫人替。
外面帅哥千千万,只有程武没人爱,哈,只有程武没人爱。”林西西哼着小调,一遍又一遍。
程止戈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程武……止戈合起来就是个武字。
这该死的林西西!
窗外突然传来噗嗤噗嗤的笑声。
田嫂的声音响了起来:“林西西,你回来了?躲屋里念什么王八绿豆经啊,咪咪嘛嘛的。”
林西西脆生生的应了一声:“我在唱歌,没念经。”
“那你这歌唱得真不咋滴,我真没听出这是歌。我刚从娘家回来,这儿有新摘回来的豆角,好大一篓子,你要不要拿把去炒着吃?”
“不用啦,谢谢田嫂子了。我这里没油没盐没煤,连锅都没置办,做不了菜。”林西西道。
“那这过日子,还是自己做了吃的好,食堂的大锅饭不会照顾到每个人的口味,你这锅碗瓢盆什么的也该赶紧置办起来啊,你是不是不知道在哪儿买啊,我改天陪你去?”田嫂子热情无比地道。
“不了,我在这儿也呆不长了,不买了。”林西西道。
外头声音立时一静。
田嫂子似乎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王嫂子的声音插了进来,“爪子哦,啥子又呆不长了?说的啥子意思安?”
“没啥,就是跟程止戈这不下去了,要离了走人。”林西西轻描淡写地道。
她轻飘飘一句话丢了出去。
外头的锅瞬间就炸了。
“啊,咋这么突然?不是前两天还好好的嘛,是不是我们之前说话伤到你了,让你不喜欢在这儿呆了,这这这,我给你道歉,你不走得不得行?”
“对啊,这程大队特意给你开了个公审大会证清白,这么护着你,你咋说不过就不过啦?”
“妹儿啊,你还年轻,这婚姻哪有前脚结后脚就说离的呢,又不是搞起耍,你是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哦?”
“没开玩笑,一定要离的。”林西西道。
“那个,是不是昨天晚上郝医生扯着程大队哭喊,非要他陪着她去医院的事被你知道了,你生气了?这个其实没啥,我听我们家老秦说了,郝医生受到了惊吓,心里信任程大队,才让程大队陪着去的。
程大队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看在眼里,他不会干对不起你的事,你不要一气之下就说离啊,这说着说着,哪天就成真了,那可就不好了。”
外面劝说的声音此起彼伏。
林西西叹了口气。
“谢谢你们的关心,我没误会,我和程止戈就是阴差阳错,没一点感情基础,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所以离婚是我们的共识,大家散了吧,别劝了。”
外面一片唉声叹气的声音。
林西西却跟没事人儿一样,靠着椅背头一点一点的,说睡就睡。
程止戈倏地睁开双眼,转过身定定地看着林西西。
别人都把离婚当成大事,这个女人却轻描淡写的,结跟离都像吃颗糖豆那样轻松,半点不往心里去。
他倒睡不着了。
程止戈瞪着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外头传来锅铲铲菜的恐龙抗狼恐龙抗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