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林西西。
齐盛世掏出证件晃了晃,语气不善地对林西西道:“例行调查,请配合!”
说完之后,他挥了挥手,林西西就被反绑了双手,连人带轮椅扛了起来扛出了院子,扔到了军用篷车的车厢里。
训练有素的卫兵们身手矫健地跳上车,分成两列,一左一右地坐了。
林西西坐着轮椅被围在中间,要不是双手被反绑,还真像个被重点保护的大人物,被荷枪实弹的卫兵重重保护着。
齐盛世最后上来,他上来的姿势更骚包,小跑几步助跳腾起,一跃而上,手撑半栏,悄然落地就是一个标准的坐姿。
可恶,挺飒的。
被他装到了。
出生于1992年的林西西,因为她爸是军人的原因,她爷又爱守着电视看抗战片子。
她每天不是在哒哒哒的冲锋声中睡着,就是被啊啊啊的热血号叫中惊醒,导致她人生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冲啊!
她爸一年有两次探亲假,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能说四五个字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林西西婴儿肥的脸庞板着,鼓着腮帮子,挥舞着手作冲锋手势,嘴里高喊着:“同志们,冲啊!”
她爷爷也是个老顽童,背着个木头枪就跟在她身后大声呐喊,“冲啊,打过长江,打过牙绿江!”
爷爷说她以后要是去当兵,指不定能是个出色的军官。
她爸也觉得她是个当兵的好苗苗。
只有她妈觉得,当兵一年到头不着家,结婚露个脸,有紧急任务又跑了,怀孕,产检,生孩子,天天月月年年,啥事都是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有男人跟没男人其实差别不大。
还是啥事都得靠自己。
脆弱的时候,想打个电话找男人撒个娇纾解一下情绪,不是找不着人就是在执行训练,层层批报转接到手里的时候,自己早就硬生生劝服了自己,电话里也说不着什么一二三四了。
只是委屈,悄然生长,经年累月的积攒了下来。
每次回家,她爸首先就得挨她妈一顿埋怨,然后晚上睡一张床上,先得打两下,打上一整夜的荦架,第二天两人感情又好了一点,人依旧别扭,慢慢的,几天的时间,终于甜蜜起来了,嗯,假放完了,人得归队了。
总是这样周而复始。
所以她妈死活不同意让她也当兵。
爷爷,爸爸都上交给国家了,剩下一个女儿,总得留在她身边吧。
得,林西西小时候最想坐一趟兵哥哥们的蓬布车。
她爸有回背着她妈带她去了,刚走到车子附近,一群训练归来的兵哥哥们就争先恐后的跑来抱她,说带她去坐车。
她妈就追来了,叉着腰板着脸瞅着她爸。
她爸就怂了。
那是她离蓬车最的这的一次,被扯着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哭得稀里哗啦的。
没想到,事隔多年,她终究还是坐上了蓬车,只不过是用途是押送。
齐盛世坐下后一直盯着林西西在看。
看着她一会儿走神,一会儿惆怅,一会儿失落,最后竟然笑了,这人是真不知道事大,一点也不紧张呢。
“笑吧笑吧,一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齐盛世嘲讽道。
“我想笑,随时随地就能笑。倒是你,莫名其妙的就跑来抓人,公报私仇,还是又给郝甜当枪使了?
要是不遵法规,存着私心,你也落不了好,你才笑都笑不出来。”瞎了眼的蠢男人不少,程止戈和齐盛世都是。
但比起齐盛世这种原则性不高的,程止戈虽然直了点,但原则底限还是有的。
要是程止戈守医院,三楼那些假病人一个都钻不了空子,全都得被他铁面无私地扔出去。
他不会觉得只要这些人没坏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这些人不骚扰卫老,他也不是人家那个系统的,犯不着把脸全撕破,程止戈从来不会考虑这些圆滑的后果,他是个一就一,二就二的人。
跟这样的生活是痛苦的,因为他不圆滑不世故,情商肯定也不高。
但是这样的人做事却是最牢靠的,因为他会提前把所有不合原则性的剔除掉,风险性和变数会相对少得多,做他的战友是很幸福的。
“我是按章办事,例行盘查每一个去过卫老病房的人而已,跟郝甜同志没任何关系,你不要胡乱攀咬。”齐盛世怒斥道。
“卫老病房?我是去过。
突然又是盘查又是抓人的……是卫老出什么事了?不应该啊。”她最后一次去看卫老时,临走前明明给他摸过脉,再加上那些药糖丸子,但凡吃上过一天,这病就稳住了,后续接手的不是声名在外的季安平么?
一个帝国大学的海归,临床经验也有好些年了,难道连一个普通的气胸或者肺大疱的后续治疗都不会治?
林西西满眼疑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望着齐盛世解疑。
“你可真会装,我要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单看你这表情就把你嫌疑排除掉了。卫老出什么事?卫老昏迷不醒了!
林西西,你跟卫老是怎么认识的,你又对他做过些什么,你老老实实交待了的好。
我对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