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份还小,要打掉,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林西西回去的时候,那盆酸汤鱼已经不见了,素然小老太太端走了。
卫老一脸忧愁地看着她,“咋整呢?要不,告诉程止戈,赶紧复婚吧?”
“跟程止戈在一起太憋屈了,我已经过够了憋屈的日子,我只想要过痛快一点的人生。”林西西摇头道。
“那……打掉也行。”卫老语气十分勉强。
对于从战争年代过来的人,特别珍视生命。
但卫老知道林西西看着好说话,其实很固执,她做了决定的事,很难去更改。
“这件事,就仅限于我们三个人知道,一个父母并无感情基础,又已离异,不曾被期待过的孩子,生下来会活得更痛苦。”林西西说。
小老太太处理完鱼回来后,听到了这话,她欲言又止地看着林西西,最终长长地叹息着,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回自己家去了。
等到了晚上,张木头去请人过来做饭时,小老太太一口拒绝了。
张木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林西西却知道,素然小老太太这是生气了。她可能并不喜欢随意放弃肚中孩子生命的母亲,但是她也不做交浅言深的事,只是表现出了自己的态度,拒绝再和她来往。
哦豁,得罪了素然老太太,没好吃的了。
第三天,林西西要离开的时候,卫老终于没忍住,主动问她:“你这趟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我的?”
“原本是有的,但是我想了想,我先去办,办不了再说,不能养成一有事就求助别人的习惯。”林西西笑着道。
卫老想了想,点头道:“那你记得,人要持身正,行事正,凡事不到最后时刻不要轻易我放弃,把每一件事都当成重要的事来做,自然会看到结果。”
这是他这一辈子做事的经验。
林西西不停点着头。
卫老家那辆吉普车,是卫老私人的,所以去哪都不算违规。
张木头要随身跟着卫老,但清风居外头,是有卫兵团驻守的,是为了确保卫老的安全。
卫兵团长姓李,生得墩墩实实的,大块头,浓眉大眼,站那儿跟一座铁塔实的,看着就有安全感。
上回半夜在蒋家镇交接的时候,他是见过林西西的,听说要送林西西,他想了想,就从卫兵团里挑出一个干瘦的小同志,“他叫修文,开车开得最好,让他送你回去再将车开回来便是。”
“那我回去之前,要去趟临江。”林西西道。
“没问题。”李进道。
卫老站在院门口,身着整洁的立领中山装,苍老的面庞上满是离愁别绪,但他强忍着,冲林西西挥手。
林西西扭头,道:“过阵子忙完了再来看您,如果那时候您还没回京城的话。”
卫老不乐意了,皱眉道:“回了京城也可以来看我啊。”
林西西只得笑笑,郑重应下。
随着修文出了巷子,修文沉默地打开车门,她自己爬了上去,轮椅照旧挂在后面原来挂备胎那位置。
一路上,修文都很沉默。
林西西也没有说话的兴趣,心里默默想着季安平的事。
审判书上那个叫郭东的,就是临江郊区七里镇上的人。
找到举告人,才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个冤枉季安平的人。
修文开车很平稳,风从窗外吹进来,凉悠悠的,林西西坐了一会儿就开始犯困,不知不觉往后一靠,就那样睡了过去。
小江到临江一百多公里,要穿地这临江城才能到七里镇,临江很大,是清江和小江城的总和那么大,占地面积一点五万平方公里,人口有一百多万。
到临江要开两个小时,穿越临江要三个小时多,所以林西西这一觉睡得很舒服,睡了足足四个多小时。
要不是车突然停了下来,窗外有人不停喊着撞死人了撞死人了,她还不会醒。
睁眼一看,修文愁眉苦脸地站在车头处。
一个两百多斤重的胖子睡在车前,捂着腿唉哟唉哟的叫着,硬说修文撞断了他的腿。
周围还站了几个临江本地的人,七嘴八舌的指着修文道:“我看到他撞的,人被撞得砰的一声响,肯定撞到了啊。”
“这外地佬还不肯承认,说这胖子讹人,咱临江人都是好人,他这是在诋毁咱临江人。”
“撞断了人家腿还不打算赔钱,光站着当木头桩子,他以为他跑得了啊,把他车堵住,咱临江人可不能被一个外地佬给欺负了。”
群情激愤。
开口闭口就是临江人必须团结。
哟,这是打算抱团挑起地域战呢!
看到林西西醒了,修文犹豫了一下才不好意思地道:“咱们可能走不了了,我车根本没挨到他,他拿着一个石头往我车上砸出声响后就地倒下了,非说我撞断了他的腿,开口就要两百块,不给不让咱们走。
我,我没带钱出门。”
“我有钱。”林西西把头探出窗外大声道。
那躺地上的胖子叫声一顿,立马道:“有钱赶紧给钱,不然一会儿腿接不上了。”
站在人群中那个一直说咱临江人怎样怎样的中年女人也两眼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