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完转身离开。
沈清然像石化一般,僵硬的立在那里。
“瘫痪。”
她内心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退缩。
她无法接受一个瘫痪在床,需要她端屎端尿的,一辈子需要坐轮椅的废物江阔。
一个残疾人,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又要怎么给她依靠。
她退缩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离开了医院。
……
秋水台别墅里。
夜晚。
林听又一次提出了要回家。
“我要回去了。”
“不行。”
“为什么?”
“你要回去做什么?”
“回去拿点东西,我明早再来。”
腹黑的祁年早就料到林听会再找借口,早早就派人将她的行李打包送到了别墅。
“夫人,您的行李都在这了。”
祁年:“对了,你租的房子我已经帮你退了,欢迎回家。”
林听一脸诧异的看向那地上的行李箱,又看向一旁偷笑的祁年。
敢情他早就断了她的后路了。
“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擅自替我做决定?”
“我现在不是跟你说了吗?”
“你事后再说,还有什么意义?”
“你都已经答应会跟我复婚了,反正搬回来也是早晚的事,早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再说,我这大别墅你住着不是更舒服一些吗?”
他一副大男子主义。
林听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心中的气郁往下压了压,要不是看在他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的份上,她一定狠狠的踹他两脚。
“帮夫人把行李箱拿到主卧去。”
“什么主卧?我有说要跟你睡一间房了吗?拿到客卧去。”
佣人拎着行李,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听谁的。
“这行李到底是放在主卧还是客卧?”
最后还是祁年发话。
“就听夫人的。”
“好的,先生。”
祁年这次竟然答应的这么爽快,倒是让林听有些诧异。
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按照他以往的脾性,他能这么轻易地让她去睡客房?
莫不是还有什么大招在等着她。
“夫人,先生,晚餐已经备好了。”
“吃饭吧。”
林听扶着祁年去餐桌吃饭。
晚饭很平常,也很和谐,他也没再整些幺蛾子。
林听放下碗筷。
“我吃饱了。”
“我也吃饱了。”
“那我扶你上楼休息吧。”
“好。”
林听走过来,扶祁年起来。
“哎呀!”
他面前的餐盘哗啦一声,从桌上滑落,汤水洒了他一身。
胳膊大腿上弄的全是。
佣人急忙过来想要帮他擦,被他冷脸阻止。
“别碰我。”
他不喜欢别人触碰他,除了林听。
佣人被吓得立刻将手缩了回去,一脸无措的站在一旁。
林听见状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来吧,你去忙别的。”
“谢谢夫人。”
林听抽出几张纸巾,将祁年身上的菜汤擦掉,扶他去了卧室。
“你休息吧。”
祁年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你这就准备走了?”
林听耸了耸肩,双手一摊。
“不然呢?”
祁年皱着眉头,低头看了浑身饭菜味道的自己,满是嫌弃。
“我这一身你不帮我处理一下吗?”
“我不是已经帮你擦过了吗?”
“还是有味。”
林听一脸无奈的看向他。
“那你还想怎样?”
“帮我洗澡。”
祁年说的理直气壮,面上的表情很是正经。
林听瞬间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我浑身上下哪里你没看过?我现在体力还没恢复,自己洗澡很容易晕倒,让你帮我洗个澡,应该不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吧?”
“不过分吗?”
“过分吗?”
“过分。”
“帮不帮?”
“不帮!”林听态度十分坚决。
“行,我自己洗。”
林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这么容易就妥协了?
不像他的作风啊。
祁年自己扶着墙壁,往浴室方向挪去。
一边挪动,一边说着:
“不就是为救某人,心口被捅了一刀吗,又没死,不就是浑身都是刀伤吗,又没死,说不定等下洗澡一个不小心滑到,后脑勺撞到哪里就死了。”
祁年打出感情牌。
他一字一句都说在林听的心上,说的她满心愧疚,好像她不帮他洗这个澡,就是十恶不赦,忘恩负义的大罪人。
她认输。
“好好好,我帮你洗还不行吗?”
祁年背对着林听。
计谋得逞的他,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