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面孔顿时心虚地升起彤云。
“免得夜里冷,睡不安稳。”她主动起身,为萧琅炎脱去大氅。
他却抬手,转而握住了她的手腕,好整以暇的嗤笑,低声问:“是防本王,嗯?”
沈定珠被他看穿,也不敢承认,只垂了两下眼睫:“没有,怎么会呢,王爷想多了。”
萧琅炎只哼笑一声,也不揭穿她的小心思,揽着沈定珠的腰,一起走到了外间。
扑面而来的夜风十分刺骨寒冷,已经临近年关,像是快下雪了。
沈定珠几乎是被他半抱在怀里,拖进主屋的。
他这才伸展双臂,示意她为他更衣。
沈定珠动作温柔,黛眉下的一对水汪汪的眼睛,更显得姿容绝色。
“听徐寿说,你今日让前院一个洗马的家仆,去往商州了?”
“我正想跟王爷提这件事,”沈定珠没有隐瞒,“上次姨母还回来的两个庄子,一直压在我手里,也是无用。”
“我就找了个腿脚快的奴仆,帮我跑一趟商州,将庄子兑出去,手里留点银子。”
萧琅炎看她一眼,不经意地问:“为什么选武仁?要想腿脚快,你跟徐寿说,他自会安排。”
沈定珠抬起眼眸,白嫩的面颊粉润,透着一股娇俏的劲。
“我凡事都麻烦徐公公,不太好吧,何况我是特地挑的一个不怎么重要的人,帮我跑这一趟,也不会耽误王爷什么事。”
萧琅炎目底漆黑如渊,没说话,但也没表示怀疑。
片刻后,他主动跟沈定珠道:“今日大哥已经自请,前往冀都监督水利新修,父皇愿意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故而让我留在京中。”
沈定珠为他倒茶的纤纤玉手一顿,这件事,最后落到了平王头上?
那只能算他倒霉了。
她抬手,收起茶壶,象征性地安慰了一句:“王爷这次无从出力,但以后也能找到为皇上分忧的机会。”
萧琅炎握着茶盏,冷笑一声:“无妨。”
沈定珠听得这两字,一时摸不准他的心思,不过,她到底知道一些,萧琅炎与皇帝不合的原因。
这件事在宫中是秘辛,不过对于已活两世的沈定珠而言,并非秘密。
前世,曾有一次萧琅炎喝多了,抱着她说了这件事。
当初萧琅炎的母妃,已与他人定亲,但却被微服私访的皇帝看中,几乎是强行掠夺回了宫中成了妃子。
生下萧琅炎后不久,她便郁郁而终。
皇帝的爱淡薄,当初费劲带回宫中的女人,在为他生下一个孩子以后,也就不那么珍贵和重要了。
尤其是后宫中还有这么多美人的情况下,所以萧琅炎母亲刘妃的丧事,操办得简单。
皇帝对萧琅炎,更不甚重视。
也不知是不是日后回想起来,他娘心中装的是别人,故而对他的态度,算得上是苛刻。
要不然,也不会养成萧琅炎这样淡漠的性格。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冷不防腰间被人揽过去,下一秒就坐在了萧琅炎的膝盖上。
“在想什么?”他问。
沈定珠睫毛一颤,缓缓垂下,像收拢的蝶翼。
她声音沉闷地说:“在想为何都是家人,却比陌生人还要无情?”
萧琅炎挑眉,目光中闪过了然:“因为平邑郡公说要送你表妹入京的事么?”
果然,他已经提前知道了信的内容,沈定珠也没打算隐瞒,轻轻地点点头。
萧琅炎笑了起来,那笑低沉,嗓音动听,也带着几分戏弄。
“本王早就跟你说过,为沈家平反,难如登天,这条路上,只有你一人坚持,委实有些异想天开。”他说着,把玩她的发梢。
想起昨夜旖旎,发丝垂落脖颈间,白与黑,异常耀眼。
沈定珠没察觉他眼底燃起的火热,只道:“再难,我也会坚持,父亲是冤枉的,早晚有一天真相大白。”
萧琅炎没说话,他与沈定珠心里都清楚,递交沈家通敌叛国罪证的人,虽然是马尚书。
可是真正拍板敲定罪名的人,是皇帝。
要沈家死的人,是晋国最至高无上的那个人,凭沈定珠一人,谈何洗刷冤屈。
除非,皇帝死了。
萧琅炎眼神一幽,转而不再深想,将沈定珠打横抱起。
她娇呼一声,察觉到他的意图,急忙伸手拦住他,面色娇红:“王爷,能不能休息一天,今天画花样子,我的右手……还酸。”
萧琅炎将她放在榻上,垂眸看来,如玉的面庞,俊美无双。
他笑着,眼神却显得更加深邃危险:“那就换一种方式伺候本王。”
萧琅炎修长的指尖,按在了她丰润的唇瓣上。
沈定珠吓了一跳:“不……”
虽然前世不是没有过,但是,那只会是更疲惫的开端。
她转而就想溜下榻,还没等逃掉,又被萧琅炎抓了回去。
床帐落下,沈定珠反抗的声音也渐渐消弭。
后来她也认了,用心地顺从他。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愈发认真,萧琅炎就愈发生气。
甚至,他揉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