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哽咽的动作一顿,忽而抬起头来看他,满眼希冀。
“王爷说的是真的?这件事已经有眉目了吗?”
萧琅炎颔首:“你以为本王这几日忙的是什么?除了朝廷的事,还派人问过了刑部尚书。”
“父皇当初虽然下令定了沈家的罪,但是根据大晋律例,罪臣家中的女眷,可免去一死,与你情况相同,需要有背景清白的亲戚愿意为之赎白身。”
“本王找到了你大嫂的娘家人,他们已经同意了,来年春就能将你大嫂暂且先接过来。”
萧琅炎本来考虑,把沈定珠家中在漠北的女眷,都先接回来,但考虑到皇帝大权还没完全放给他,再加上沈定珠的母亲沈夫人从前是诰命夫人,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
故而,萧琅炎打算徐徐图谋。
饶是如此,已经足够沈定珠高兴了。
“谢谢王爷!”她伸展藕臂,毫无预料地扑向萧琅炎的怀中。
他冷不丁被人撞进怀里,薄眸一怔,旋即从下而上,用胳膊兜住了她。
沈定珠情绪过于激动,还不等开怀的笑,便剧烈咳嗽起来,停都停不下来。
恰好鬼医拿着药箱回来,想再给沈定珠针灸排毒,没想到一推门,就看见两人亲昵地贴在一起的模样。
而萧琅炎还勾着她的腿,两人动作暧昧,江蛮子跺脚责骂:“你们两个,就算再情不自禁,也要考虑到沈娃娃的身体!”
沈定珠脸颊通红,从萧琅炎身上滑了下来,连忙躺回榻上。
萧琅炎眸光黑冷,不动声色地横她一眼:“你好好躺着休息。”
临走前,萧琅炎忽然又补充道:“程茴我代你处理了。”
说罢,他掀帘离去。
沈定珠微微怔住,程茴趁着她生病,莫非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等下午沉碧回来,跟沈定珠一说,才知道程茴所作所为。
沉碧伺候着沈定珠喝着晚上的药,在她耳边哼笑:“程茴就是活该,还好小姐你早就提醒奴婢要提防她。”
沈定珠喝完药,感觉苦得头皮发麻,她伸手揉着眉心中央,徐徐往上。
娇软的声音懒洋洋地说:“还以为程茴是个多么有本事的人,没想到这就沉不住气了,王爷怎么处置她的?”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只听说有人看见徐寿公公带着人,把程茴带走了,现在府里就找不到这个人了一样。”
沈定珠听着,又开始剧咳起来,直到咳的面颊通红,眼泪都浸了出来。
沉碧担心得不行,轻轻拍打着沈定珠的后背心。
“小姐,这个病您可要好好养着,鬼医今天走的时候,还跟奴婢交代,要盯着您喝药,一顿不落。”
沈定珠靠在床柱边,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江伯伯跟我说了,这碗药药性猛烈,还是会伤一些根本。”
沉碧吓了一跳:“会影响小姐什么?”
沈定珠不语,只笑眯眯地看她一眼,就怕说出来,让沉碧担心。
江蛮子今天跟她说的话,犹在耳畔。
“江家女娃娃,这个药伤体内的阳浊之气,恐怕会影响你日后有孕,怀子艰难,所以药你得好好服用,至于有没有用,看你的运气了。”
沈定珠闭了闭眼。
孩子……前世她确实有过一个,不过意外小产。
这一世,她即便会伺候萧琅炎,可再也不奢望会有孩子了。
血脉的延续应该建立在双方彼此相爱的份上,以萧琅炎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会照顾他不爱之人生的骨肉?
所以,不能生更好,沈定珠觉得这是好事。
程茴被扒下来的人皮,由人送进了宫中,扔到了娴妃的宫门外,差点将一名姑姑吓死。
娴妃自然是知道了萧琅炎的态度,也不敢在皇上病重的时候找他的麻烦。
因为,倘若萧琅炎倒了,那么太子势力就会坐大,到时候对她的亲儿子明王更不利。
所以,沈定珠安安生生地养病,直到除夕这夜。
沈定珠神色还是有些苍白,比之前显得更为娇弱。
她靠在暖烘烘的窗下软榻上,正在跟沉碧和桂妈妈一起剪窗花,还连带着几个洒扫的小丫鬟。
外头鞭炮的声音齐响不断,沉碧说:“府外可热闹了,听前院洒扫的全子说,刚刚舞龙队在东市口走了三四遍,将那里堵得水泄不通。”
沈定珠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就是想出去玩吧?一会就许你出去,好好转一圈。”
桂妈妈他们带头笑了起来。
沉碧被打趣后跺脚:“主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想说,都快到子时了,王爷还没回来,许是堵在了路上。”
沈定珠眨了眨眼,这才想起来,萧琅炎还没回来。
今日除夕,好日子,他不出现,眼前还清净一些。
沈定珠含笑轻柔,充满包容理解的样子:“最近朝中事务都压在王爷一个人的身上,就算不回来,也是有可能的。”
沉碧替沈定珠感到失望:“可是主子,今天可是除夕啊。”
桂妈妈将剪好的窗花放在筐子里,笑着说:“除夕年年都有,主子和王爷的感情要好,也不用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