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秋快步离去,凝香却留下来,渴求地看着萧琅炎。
“王爷,前方路途漆黑,您能帮忙护送一段吗?”
然而,萧琅炎却不知因何动怒,冷冷地斥了一声:“滚!”
凝香怔怔,就像被打了一巴掌一样,从前她跟在傅云秋身边,萧琅炎对她的态度算不上好,但也从未这么苛责。
傅云秋没走远,听见这声怒骂,连忙回身,含泪拽住凝香的手。
“咱们应该识趣,不应给王爷添麻烦了,快回上林宫吧。”
见她们主仆二人,魂不守舍地离去。
沈定珠拢了拢衣襟,她压低声音:“王爷是觉得送她回去不太方便吗?宫中眼线众多,若是王爷想,妾可以陪着您送她回去。”
萧琅炎深沉冷冽的目光,顿时转向沈定珠。
“你说什么?”这几个字,仿佛是从齿尖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凛冽的不悦。
沈定珠舔了舔唇,察觉到他的情绪,她无辜道:“妾……妾又哪里说得不对了?天寒地冻,傅大小姐一个人回去,确实不妥。”
萧琅炎冷冷一笑,突然,他伸手抓住沈定珠的衣领,将她直接拽进自己怀里。
一只有力的胳膊,狠狠环上她腰间。
“沈定珠,”萧琅炎咬牙切齿,薄冷的双目中,因着一旁摇晃的灯笼,显得像是有两团火在跳,“本王从来不知道,你是个如此大度体贴的人。”
“你一次次地将本王推向傅云秋,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话问得,倒是让沈定珠愣住了。
她双睫颤颤,像不安分的蝴蝶,一双漆黑的瞳孔里,倒映出萧琅炎冷白微怒的面孔。
“王爷……妾一直都是投您所好,想帮您拉近跟傅大小姐的距离,这不是妾进府时,就与王爷商谈好的事吗?”
“否则,除此以外,妾不知道还能从什么方面回报王爷了。”
萧琅炎听了以后,薄唇边勾勒出的冷笑,竟比方才还要阴沉几分。
“你的回报,就是一次次提醒本王照顾别的女人?你倒是大方,也僭越得很!”
他手臂渐渐收紧,沈定珠被迫紧紧地贴在他身上,有些不舒服地挣扎了两下。
“王爷!”她娇软的声调陡然拔高,想要发火,又想起侍卫还在不远处,便只能委屈地压低声音,“妾疼,王爷松开。”
梅林里寒风穿梭,早已将沈定珠冻得指尖冰凉。
这会儿她眼尾透着殷红,更加楚楚可怜。
萧琅炎猛地放开了她,薄眸中饱含警告:“以后,事关傅云秋,你少管,更不必你撮合!”
沈定珠单薄的身形,立在摇曳的灯火中。
她素手敛了一下发丝,默默地点点头:“妾知道了。”
不管就不管,沈定珠还省得力气。
萧琅炎冷冷看着她:“方才不是问你吃没吃药,为何骗本王说吃了?”
沈定珠抬眸,很是诧异:“妾真的吃了,王爷不信,回府问沉碧,鬼医特地叮嘱她,要监督妾每日服用,次次不落。”
萧琅炎低声怒斥:“谁说是鬼医开的了,本王问你的是……”
他没说完,喉头滚动两下,眼中的怒火不知何故消散了。
最终,萧琅炎甩袖,撂下一句:“没用!”
沈定珠眨着圆眸,看着他的背影远去,纳闷地搓了搓冻僵的耳垂。
“他说自己还是说我呢?”
这时,前头的萧琅炎发现沈定珠没有跟上,回头冷冷地道:“你再不走,就在这里站一夜。”
沈定珠连忙提裙追上他。
一路上,萧琅炎都没有再跟她开口,到了要出宫的岔路口,萧琅炎将沈定珠朝宫女的方向一推。
“你回府吧。”他语气冷淡。
沈定珠看着他:“王爷不是要同妾一起回去吗?”
萧琅炎似乎有些气闷地看她一眼,重重地道:“不回了,忙。”
说罢,他转身离开,黑色大氅的袍角,划过冰冷的弧度。
见萧琅炎头也没回,沈定珠猜测,他必然是要找机会哄傅云秋吧。
如此,她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次日一早,岑太医进宫的路上,还没等下轿,就被人劫走了。
昏暗的房间里,陈衡将岑太医头上的麻袋摘掉,扯去他口中的麻布。
岑太医胆战心惊,汗流浃背,当看见光线不够明朗的屋子内,坐着的是萧琅炎以后,他大大的松了口气。
“王爷,是您,您有何事叫微臣,使唤人来说一声就好,何必这么兴师动众,微臣还以为皇后娘娘发现端倪,要将微臣给……”
他说着,自己都害怕的声音发抖,跪在地上颤颤巍巍。
萧琅炎眼神阴沉,半张俊冷的面孔,被窗牖外一道日光照亮,可更显得黑眸深深。
“本王让你开的药方,你开到哪里去了?”
岑太医一怔,回想片刻:“补血安神的?那日微臣见傅大小姐来了太医院,故而一起给她了。”
“混账!”陈衡上前一步,一脚将岑太医踹倒。
岑太医浑身发疼,惊恐未定,也顾不得喊叫,连忙爬起来:“王爷,微臣……微臣到底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