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皇后看见萧琅炎,目光是痛恨;那么看见沈定珠,她的目光便迸发出极大的怒火。
恨不得将沈定珠生吞活剥了一样,满满的恨意。
“沈定珠,你这个狐媚子,害人精,竟然还有脸来面圣!”皇后过去,扬手就要给沈定珠一巴掌。
萧琅炎身形动了一下,还不等他过去,就见沈定珠昂起白嫩的面庞。
“皇后娘娘,你打,尽管打,妾命微贱,人微言轻,废太子打了妾、掐了妾,您是他的母亲,自然跟他如出一辙,妾自然不会反抗。”
皇后的手还没落下,皇帝就重重地怒斥:“够了!皇后,朕强撑病体,也依旧在此坐定,你有什么忍不得的恨!”
皇后被训,面色白了白,目光怨毒地看了沈定珠一眼,才哭着回到了皇帝的身边。
“皇上,萧琅炎和沈定珠这对奸夫淫妇,故意设局,勾引玄恪,引他跳入陷阱,可怜玄恪是个赤忱天真的孩子,他完全没料到萧琅炎的心会那么狠,又被沈定珠这个蛇蝎女人给欺骗了。”
沈定珠面色虚弱,唇边露出极其嘲讽的一个浅笑。
“皇后娘娘,您说的这话,实在是让妾惶恐,不敢认同。”
她轻轻拉下自己的衣领,让整个脖颈上的青紫掐痕都露了出来:“皇上,皇后娘娘,请看清楚,这是废太子强迫妾时,妾不从,他气恼不过留下的痕迹。”
那样骇人的青紫,让皇帝都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丝不悦。
皇后余光看了一眼皇帝,冷笑一声说道:“我儿现在已死,你说什么都是死无对证,你这样卑贱的人,万一是故意污蔑玄恪的呢?”
沈定珠盯着皇后,语气娇哑幽幽:“娘娘的意思是,妾引导着废太子掐自己吗?”
皇后语气一窒。
沈定珠不惧不怕,迎头对上皇帝探究的目光。
“皇上,废太子想要玷污强占妾是真的,给妾下药,收买宫人也是真的,而且废太子做得如此娴熟,必定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他甚至还弄到了宫外来的禁药……”
“撒谎!胡说!”皇后勃然怒斥,转而泪眼阑珊地跟皇帝哭道,“皇上,您一定要为我们的玄恪做主啊!沈定珠就是欺负他死了,再也无法开口说话,什么罪名都敢往他头上扣。”
皇帝眼神更为阴鸷,捉摸不透一样:“你说废太子给你下药?你有什么证据。”
那些替萧玄恪动手的宫人,肯定不会主动招供。
然而,沈定珠却说:“皇上,废太子给妾下的禁药缪毒,妾方才从太医那了解到,这种下流禁药,只有宫外有。”
“您最近身体久也不好,正是也有一味药,与缪毒的成分相似,缪毒昂贵,并非普通人能弄到,通常用于青楼之中。”
“而您只要派人去坊间彻查,最近有哪些人弄来了缪毒,而这些人,恰好皇上都知道,其中就有废太子萧玄恪,还有他在宫外的接应,傅家小姐,傅云秋!”
皇帝吃惊得瞪圆了眼睛,皇后心里慌了一瞬,马上道:“来人,将这个满口胡言的贱婢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不仅污蔑皇子,还敢谗言陛下。”
“慢着。”这次,皇帝终于开口了。
他眯着眼睛,盯着沈定珠:“你还知道什么?”
沈定珠叩首:“妾还知道,傅家最擅长用一些禁药,先前傅大小姐傅云秋,便因乱用药,得过一种怪病,而这些事,皇上派人一查便知。”
“有傅家在背后,废太子萧玄恪想拿到什么药,轻而易举,只要皇上愿意查,就能发现,妾是被他们下了药,联合欺辱!”
沈定珠说着,泪珠滚滚,顺着红肿的面颊滑落。
圆润的泪水,溅射在青砖地上,擦洗光滑的地面,倒映出美人娇弱的身姿。
“妾死不足惜,可就算死,妾也不能让奸人得逞,皇上,请彻查!”她重重叩首。
皇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老态龙钟的脸上,那双眼睛阴沉不定。
皇后看了皇帝两眼,犹豫着开口:“皇上……”
皇帝却飞快地打断她,只对萧琅炎和沈定珠道:“你是否被下禁药一事,留待彻查,但你与宁王,到底是谁向废太子下的杀手?”
“我。”萧琅炎和沈定珠异口同声地认罪。
两人开口后,扭头对视了一眼,萧琅炎皱着冷眉,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沈定珠收回目光,抢先低头道:“皇上,妾恨不得以死明志,故而在挣扎的时候,用针扎伤了废太子的命脉。”
“王爷来救之时,废太子已然出气无多,妾不是真心想要废太子的性命,只是下手的时候,太害怕了……”
萧琅炎见皇帝眼里迸发杀机,他拱手,冷声道:“父皇,儿臣去时,沈定珠已经因为药效彻底瘫软动弹不得。”
他扯开衣襟,露出受伤的臂膀,浓烈的眉目,十分冷静自若:“儿臣与三哥缠斗,他拿匕首相逼,儿臣为自保,故而还手,却不慎要了他的性命。”
皇帝大怒,拍案而起:“放肆!”
他情绪太过激动,剧烈的咳嗽起来,大太监连忙送来续命强体的汤药。
皇帝喝了一点,才好不少,他重重地喘息着,那眼神阴鸷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