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会议。
于是到公司以后,就是接连几场头脑风暴,一上午的时间过去,午休过后,又跟各部门主任协调沟通了相关事宜。
晏朝工作的时候,永远都是沉稳干练、面面俱到,游刃有余到时常让人忘记了,他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三岁。
但也就是晏朝年轻,换个上了年纪的,身体都根本承受不住这样快节奏、大剂量的工作强度。
倒数第二场会开完,体力和脑力都已经到达了极限,晏朝觉得整个人都仿佛梦游一般,身体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等待下一场会议的间隙,晏朝还是没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陷入过这样温柔的梦境了。
那人带着一脸飞扬恣肆的笑容,用那双冰凉而柔软的手轻轻地牵住晏朝,就将晏朝从兵荒马乱的人世间,带到属于他的世外桃源。
晏朝不止一次地经历过梦魇,曾经的无数次,梦里都只有血迹、惨叫,以及无边的黑暗与绝望。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梦里的那个人,如同一道所向披靡的光,彻底剖开晏朝暗无天日的噩梦。晏朝从无止境的黑暗中窥见他,仿佛窥见了一线生机。
只有和他在一起时,晏朝才能感觉到,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此刻明知是在梦里,却下意识地贪恋这片刻的柔软与温存,甘愿就此沉迷,再也不要睁开眼睛。
等晏朝终于从这场春秋大梦中悠悠转醒时,发现自己依然趴在熟悉的会议长桌上,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坐着一个制片助理。
助理见他醒了,向他解释道:“小晏老师,执行制片老师来的时候见你没醒,就没忍心打扰你,说换个时间再来。”
晏朝点了点头,心里倍感惭愧,琢磨着该给执行制片打电话道个歉,忽然瞥见了窗外渐黑的天色,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转而看向助理:“几点了?”
助理看着眼前的电脑屏,答道:“七点整。”
晏朝蓦地一惊。
周辰瑜今天晚上参加助演的演出,他的节目刚好是在七点出场……
一想到这儿,晏朝抬腿就往隔壁办公室走,好在他今天穿着的一身私服都是黑色,也还算低调,他飞快地戴上黑口罩和鸭舌帽,就出了门。
助理踩着小高跟,“嗒嗒”地快步跟在他身后。
见晏朝这副焦急的样子,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您这是要去……小周老师的专场?”
晏朝诧异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脚下却依然步履生风:“你怎么知道?”
助理小声道:“其实我也是艳遇女孩来着……”
这个制片助理是从隔壁节目组直接调过来的,和晏朝身为艺人时的私人助理不同,她只负责工作方面的事宜,因此晏朝跟她也不算太熟。
没想到连助理都在私下里嗑他的cp,晏朝一时间哭笑不得,但这会儿也不是盘问她的时候。
助理倒是很有为蒸煮分忧解难的精神,她此刻大概已经看出了晏朝的急迫,跟在晏朝身后进了地下车库,自告奋勇道:“小晏老师,今晚演出的剧场我去过,停车挺耽误时间的,我开车送你去吧。”
她说得挺有道理,晏朝也来不及纠结了,直接开了车门:“那就麻烦你了。”
没想到车一开上主干道,眼前的场景让两人目瞪口呆。
他们平时从来没这么早下过班,这才意识到,现在正赶上下班高峰期,从公司去往演出地点的这条路又是交通要道,这个点儿,一辆辆车堵得摩肩擦踵,半天都挪动不了一步。
晏朝焦心地看了一眼表,19点15分。
如果一切按照安排好的时间有序进行,这会儿贺辰烽和周辰瑜的表演已经开始十五分钟了。
昨天一整天,从白天到半夜,周辰瑜不知道强调了多少次,要晏朝一定要去现场,他有话要对自己说……
他要对自己说什么?
这会儿他们已经开场了,再晚一点儿,晏朝就看不见他了。
一想到这儿,晏朝的心里就一阵发紧。
他一时间感到无比懊悔,自己怎么就会一觉睡到七点?
长达两分钟的红灯过去,马路中央的车流终于开始缓缓地挪动起来,好不容易顺利地开了十分钟以后,又堵在了另外一条主干道上。
现在是19点27分。
晏朝看向窗外,只见遥远的街口处,已经隐约可以看见演出剧场的巨型牌子了。
他预估了一下这段距离,大概还有一公里左右。
晏朝看着前方的车辆长龙,咬了咬牙,当机立断地对助理说:“我在这儿下。”
“你确定……”
车门“嘭”地一声关上,助理还没说完的话音被周遭嘈杂的喇叭声取代。
确信自己浑身上下都包裹得很严实后,晏朝犹豫了一下,还是十分违背公德地翻越了一旁的围栏,然后飞快地在人行道上奔跑起来。
晏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只觉得这会儿非如此不可。
周围是否有行人在看他,又或许会不幸地被人认出来……晏朝已经考虑不了那么多了,如今的他,满心满眼都是前方那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