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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每说一句,头便垂得更低了。
待到最后那句“皇上昨天晚上宿在燕禧堂了”说出来时,小太监几乎趴在了地毯上。
乌拉那拉氏一挥手,做了个“去”的手势。
小太监还跪伏着,没瞧见。
华容上前一步,待到把人赶出去了,她回身觑了一眼乌拉那拉氏的脸色,才低声道:“娘娘,这茶凉了,奴才给您换一盏新的热茶过来。”
乌拉那拉氏抬手压住茶盏盖子,忽然便道:“年氏怎么样了?”
华容笑着道:“皇后娘娘高着!打发她去了御花园西边的乾西五所,居于那里,既可以听闻御花园中各位娘娘欢声笑语,却又被看守着出不来,想必那滋味,也是够她受的了。
皇后娘娘让人将封妃的金印、文册、冠饰都收了个一干二净,收的时候,年氏死死抓着不肯放手呢!”
乌拉那拉氏哼了一声,方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皇上现在虽说是厌烦透了她,保不齐过一阵子,想到年家败的败、亡的亡,就落得她一个孤女,又心软了也说不定!”
乌拉那拉氏低着头,瞧着桌上的茶水迹,伸出手指轻轻划了一道月牙形。
她微微眯了眸子,自言自语地道:“这水渍,哪怕留一点没拭干净,桌上总是不清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