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怀逸说:“二姐姐,得闲时,我们一起去观澜阁坐坐,都是一家兄妹,该多亲近些才是。”
玉颂看着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堂弟,为难地说:“逸儿,你还不知道秀景苑的规矩吗,你自己去吧。”
怀逸却说:“可是二嫂嫂下回,一定还会救你的,往后我们不在家,就安心了。”
听见这话,玉颂竟没有惊恐害怕,反而眼底有微弱的光芒,点头道:“先过了今日吧,我实在担心姐姐,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膝盖都发紫了、流血了……”
怀逸不禁握紧了拳头,就连他都知道,大堂姐在夫家过得不好。
很快,侯爵府出殡,绵长不绝的送殡队伍,因沿途答谢各府路祭,走走停停,好半天才来到太师府所设之处,七姜被从帐篷里请出去,跟着展怀迁站立等待。
她长这么大,头一回见如此排场的殡礼,自然不是什么好事,可想想人活一遭,饥荒时饿死的百姓,草席一裹就入了土,再看看这滔天富贵的人家,难怪人人都想往上流走。
甄家停车停马,大公子夫妻领着展玉颜前来磕头谢礼,展敬忠道了几声安慰,请他们继续前行,却见七姜主动上前,将孱弱的玉颜搀扶起来。
原本没什么可奇怪的,偏偏展怀迁这次看得真切,云七姜的确往玉颜手里塞了什么,而那一瞬间玉颜的紧张,也出卖了她们。
上一回有没有塞东西,展怀迁不敢确定,今日他看得清清楚楚,绝不会错。
但这细小的事,除了他谁也不会在意,甄家的人重新上路,继续扶灵往城外去。
直到送殡队伍的末尾也走远了,展敬忠才带着孩子们回府,今日他不必入朝,展怀迁和怀逸也不用去衙门或上学,忙过这件事,也算偷得一日闲。
可是七姜不高兴了,她以为甄家会在今日就设宴酬谢宾客,谁知他们一家子要在城外忙许多事,因此明日才设宴款待曾去吊唁的亲朋好友,不知道是哪门子的规矩,对她来说,明天又要梳头穿戴,心里就毛躁。
张嬷嬷已经摸透了小娘子的脾气,好声好气地哄她高兴,还说明日一定梳轻便简单的发髻,不叫她辛苦。
七姜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说:“不拆了,就这样,明天直接去。”
张嬷嬷知道孩子一早起来做饭累、梳头也累,便由着她发脾气,还给盖了毛毯怕着凉,然而公子却进来了,张嬷嬷轻声问:“是要一起去沁和堂吗?”
展怀迁颔首,说道:“你们先下去,我还有几句话说。”
七姜听见动静,睁开眼看,却只有展怀迁一人站在榻前,他已经换了家常衣裳。
“有事吗?”
“该去向祖母请安,告知今日之事。”
七姜不客气地说:“你自己去好了。”
展怀迁道:“不是不可以,但有句话要问你。”
七姜嗯了一声:“问吧。”
展怀迁看了眼窗外和门外,才道:“你给玉颜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很干脆的回答,七姜说,“我和她又不熟。”
展怀迁开门见山地说:“上回我就隐约看见,但不敢确定,今日我留心,果然,你握着玉颜的手,往她手心里塞了什么。”
七姜懒懒地说:“可你觉得,我能给她什么呀?”
展怀迁叹气:“我知道你不会有坏心,但我怕你好心办坏事,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给了她什么。”
七姜坐起来,丝毫没动摇:“我真没给她东西,你不信,我也没法子。反正我不会跟你去给老太太请安的,你自己去吧。”
展怀迁眉头轻蹙,严肃地说:“你是传递了字条吗,谁交给你的,你不识字,你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吗?”
七姜无奈地说:“没有东西,真没有,我只是客气去把她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