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府门外,甄家披麻戴孝来了十几号人,为首是甄侯爷庶弟的媳妇,玉颜曾经唤一声婶母,最是泼辣刁钻之人,因一家子托赖长兄过活,硬生生活成了哥哥嫂嫂的走狗。
见是玉颜出来,这婶母立时便硬气了,冷声道:“侄媳妇,太师府好大的威风,是为了给你出口气吗,可你们哪怕带人打上门,怎好做掘坟挖墓这般丧尽天良的事。今日,若不给一个交代,休怪我们不客气。”
玉颜立于台阶之上,漠然道:“夫人唤哪个侄媳妇,这里有你的侄媳妇?”
婶母讥讽道:“你是曾嫁我甄家的人,便是你将来再嫁八百回,到了阴曹地府,还是我甄家的鬼。”
玉颜冷笑:“夫人如此熟悉阴曹地府之事,莫非不是阳间人,既然如此神通,怎么还弄不清是谁毁了贵府家墓,胆敢跑来太师府门外撒野?”
婶母勃然大怒:“小丫头片子,少在这里与我伶牙俐齿,从前见你倒还老实,没想到一肚子狐狸坏水,你识相些,赶紧去禀告,找个能做主的来与我说。”
玉颜傲然道:“我便是能做主的,这里是展家,由不得你放肆。”
生母嗤笑不已:“不过是寄生在太师膝下讨吃的命,你还真把自己当大小姐?”
玉颜说:“我是大小姐还是二小姐,轮不到你废话,今日这件事,我代替伯父略表同情,但除此之外,你们若要胡搅蛮缠,那就再没半点情面可讲。”
“你们做了丧尽天良的事,还敢在这里耀武扬威,少拿太师来压我们,难道我不知道这里是太师府?”
“证据呢,若凭你一张嘴就判案定罪,岂不是天下大乱?”
婶母叫嚣道:“我甄家向来乐善好施、广结良缘,除了太师府,除了你,还有谁能跑去恶意毁坏祖坟来泄愤?”
玉颜问:“莫不是盗墓之人?”
那婶母背过身去,挥挥手不耐烦地说:“你少废话,找个能做主的来。”
玉颜不屑:“我就能做主,夫人若还不带人离开,也别怪我们不客气,天子脚下、王法之地,岂容你一个刁妇颠倒黑白,来人……”
那女人回过身来看,便见玉颜吩咐:“去府尹报官,有人寻衅滋事,欲于太师府门外动干戈,以下犯上。”
这婶母眼珠子一瞪:“你少吓唬人,这门前的路也是你们家的不成,谁都能从这里过,我自然也能在这里站着,怎么就寻衅滋事,太师府是打算仗势欺人吗?”
玉颜看向边上的小厮,问:“今日扫街了吗?”
下人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尚未洒扫,大小姐?”
玉颜说:“我瞧着尘土飞扬的,还有柳絮烦人,大老爷出入都从这里走,你们也太敷衍了,赶紧来泼水扫尘。”
小厮眼睛一亮,大声应下,带了几个人进去,又有好几个持棍的家丁出来,将门前堵得严严实实。
“展玉颜,你想做什么?”
“自家门前,勤时洒扫,今日格外龌龊,且要清净清净。”
话音落,便见下人陆陆续续提着水桶来,在门前站成一排。
那女人叫嚣道:“展玉颜,你敢动手,是你们先做出丧尽天良的事……”
玉颜冷声道:“赶紧打扫,别脏了太师府的地。”
“是!”
家丁们大声领命,一桶桶冰凉的井水便兜头泼向门外的人,一片混乱中,那婶母也没能躲开,淋成了落汤鸡。
玉颜故意问:“想动手吗,带着人和家伙事来了,还不动手吗?”
这里是太师府,这婶母哪怕奉甄夫人之命来挑衅,也万万不敢轻易动手,不过是虚张声势,怎想到展玉颜会和她们硬碰硬。
玉颜道:“回去,弄清楚是谁毁了贵府家墓,若有委屈为难之事,太师府必鼎力相助,为你们讨回公道。可若再胡搅蛮缠、诬陷诟病于太师府,那就公堂见、朝堂见,天子脚下,还怕有理说不清吗?”
婶母叫嚣道:“展玉颜,你且等着,看看将来哪一家敢娶你,有我甄家在一日,就绝不让你安生。”
玉颜淡淡一笑:“什么时候,定安侯府如此霸气,连朝廷律法、人伦礼教都不放在眼里,成了一窝子土匪强盗?”
家丁们持棍一步步驱散那些人,这里是太师府,有人来犯,他们动手没有错,可甄家的人若敢动手,便坐实了以下犯上。
本以为能缠一缠这家的老太太和四夫人,没想到会是展玉颜亲自出来,那婶母带着人仓皇离去,但走远了,还不忘骂一句难听的。
门前家丁听不惯,好心道:“大小姐,您先回去吧,小的们收拾门前。”
玉颜却说:“去打听打听,甄家墓园究竟出了什么事。”
这会儿功夫,四夫人才穿戴整齐赶出来,见门外满地都是水,又见下人们拎着水桶往回走,她着急地问:“你对他们做什么了?”
玉颜淡漠地说:“洒扫门前罢了,母亲不必担心。”
四夫人又问:“甄家墓园的事,到底怎么了?”
玉颜继续往前走:“派人去打听了,稍后我知道,母亲自然也知道。”
“展玉颜,我同你说话呢。”
“娘,你我母女一场,我会奉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