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中,七姜正与玉颜并何家二位嫂嫂同席用饭,一旁还有晋王妃和别家女眷。
今日一切还算顺利,晋王妃和和气气不似那刻薄尖酸之人,至少表面功夫看来,七姜不讨厌这位。
主人家如此态度,客人自然不好放肆造次,再者司空府两位少夫人在,她们也不敢轻易得罪。
不过玉颜的出现,还是引来众人瞩目,七姜今日白衣配红裙,是一份轻盈的庄重,玉颜就张扬了,本该寡居持服的她,一身鹅黄锦衣明媚耀眼,更有天生丽质、高贵优雅,若不相识,谁能想到,这是才刚脱离苦海的人。
有人假惺惺对玉颜说“节哀”,玉颜淡淡一笑不作回应,那些人话多了,七姜就飞过眼刀问:“你们见侯府来人了吗,王妃既然邀请我们姑娘,其中的道理还不懂吗,要不要我领你们去王妃娘娘面前问个明白,怎么这么多话呢?”
那些年轻夫人和小姐们,从没见过这么直白怼人的,都不敢招惹七姜,渐渐就闭嘴了。
此刻,花厅摆宴三席,七姜能与王妃同席,全仰仗太师府和司空府的风光,自然她也当得起,仪态举止学着玉颜和二位嫂嫂,华服美衣下,自有高贵美丽不输任何人。
下人们上菜,十几人穿梭于席间,却有一人停下,在王妃耳畔低语。
晋王妃微微蹙眉,问清楚后,对七姜道:“太师府传话来,展副将军伤势复发,请你速速回府。”
七姜心口一紧,起身道:“多谢王妃娘娘赐宴,待展怀迁痊愈后,我们夫妻再登门向您谢恩请安。”
玉颜也起身告辞,随七姜一同离开了花厅,在王府不敢多言语,直到出门上马车往家走,姑嫂俩才开口,玉颜不明白:“二哥哥最是谨慎的人,怎么会旧伤复发呢。”
七姜一脸凝重,展怀迁的伤很重,右臂的大窟窿在长好之前,光是腐肉就剔了两回,若是再坏了,又要重新长一遍,他很可能还要承受剔除腐肉的痛苦。
玉颜从没见过七姜如此严肃,眼底有愤怒有泪光,脸上就差写上两个大字:心疼。
但她还是为二哥哥高兴的,大伯父乱点的鸳鸯谱,促成了天造地设的一对,从今往后,有人心疼有人爱护。
待马车赶回太师府,恰遇叶郎中也到了,七姜嫌药童跑得太慢,拎起他的药箱就往观澜阁去,叶郎中都没跑过少夫人,到了门前还喘大气。
“怀迁,开门,展怀迁?”然而卧房的门被反锁了,七姜拍门喊他,“为什么要锁门,我回来了,叶郎中也到了。”
张嬷嬷抓了边上的丫鬟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那丫鬟还算口齿伶俐,说了七八成,她不知道的是,公子为什么把自己反锁在卧房里。
听说上官清被捆了,听说展怀迁把自己的脑袋扎进水缸里,七姜猛然想起那晚大公子的遭遇,怒火直冲天灵盖,转身跑来抓了叶郎中说:“他可能被下药了,和大公子一样的……”
张嬷嬷喊来福宝几个,把门撞开,叶郎中提着药箱进门后,拦下众人道:“诸位就不必进来了,在下一定照顾好副将军。”
他说这话,看向七姜,好生道:“我想,副将军并不希望被夫人看见他狼狈的样子,我会设法缓解他的辛苦。”
七姜颔首:“请您照顾好他,他右臂上是个大窟窿,别再让他疼了。”
叶郎中转身进去,七姜亲手关上了门,都舍不得往里张望一眼,她知道,展怀迁不想被任何人看见他最狼狈的样子。
张嬷嬷在一旁问:“上官清呢?”
丫鬟应道:“公子让我们捆了她,但老太太派人来接走了,听说已经给大老爷传话。”
“他们想怎么样?”
“老太太说、说……二哥儿轻薄清姑娘。”
张嬷嬷还没想到下药的事,大声斥骂:“放她娘的屁,怕不是她们算计好了,上赶着要把侄孙女往孙子床上送?”
“张嬷嬷,别嚷嚷。”七姜意外的十分冷静,反而劝说嬷嬷,“我不想这件事闹大,我不愿展怀迁沾了脏东西。”
张嬷嬷问:“那怎么办,就算了?”
七姜抬起凌厉的目光,反问:“算了?”
沁和堂里,上官清也将自己反锁在卧房内,姑祖母虽然接她回来,可骂她没有用,到嘴边的鸭子还能飞走了,是扶不上墙的泥,注定没有富贵命。
但事情既然出了,几个嬷嬷去捆她的时候,她衣衫不整,露肩露胳膊的,这话已然说不清楚,老太太说,只要一口咬定展怀迁轻薄他,那头就没得抵赖。
至于下药,更是毫无根据的事,不怕他们追问,死不承认便是了。
此刻门外有脚步声,上官清紧张起来,云七姜那暴躁的脾气,她能在宗家主母脸上捅个窟窿,也能在自己的脸上扎个洞,她害怕得从绣篮里摸出剪刀,便是拼个鱼死网破,也不再受云七姜的羞辱。
“姑娘,姑娘您听得见吗?”
“怎么了?”
“听说少夫人带人大闹秀景苑,都和四夫人打起来了。”
上官清愣住,怎么回事,云七姜疯了吗?
秀景苑里,四夫人的房门被拍得震天响,可七姜不仅反锁,还搬了桌子顶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