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云氏待久了,说话也学她?”太子皱着眉头叹气,“对你有什么好处,为什么要回来,明知我不愿娶你。”
“我很想嫁给你吗,我很想回来吗?”陈茵冷笑一声,收回目光,说道,“我能做的都做了,求了娘娘八百回,如今逃也逃过,你还想我怎么样?眼下只盼不让我身边的人卷入麻烦,不让他们再遭罪,横竖一辈子就这样了,怎么活都是活着,当太子妃也挺好不是吗?咱们就耗着吧,殿下,您将来一定要登基继承大统,这样才能废了我。”
眼前的人,忽然变得很陌生,太子近来总是很恍惚,觉着陈茵不再是陈茵,可她分明又是她。
“起来吧。”太子伸手拽起陈茵的胳膊,纤瘦的人若不抵抗,轻而易举就被拎起来。
可她跪了那么久,膝盖双腿都僵硬了,于是还没站稳,太子一松手,她就摔倒在地上。
“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这些年早习惯了。”
陈茵不在乎,踉跄着爬起来,揉一揉膝盖,抬起头看着太子:“殿下可还有指教?”
太子却生气了,重复道:“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陈茵微微一笑:“我也说了,我习惯了。”
“你……”
“殿下若没有别的事,臣女告退。”
陈茵行过礼,转身往外走,跪久了腿脚终是不灵便,一瘸一拐地,有宫女上前来阻拦,被她嫌恶地推开:“娘娘答应我的一个月,还没到日子呢,到日子了我自然就回来。”
太子站在原地,一直看着陈茵的背影从宫门前消失,他沉沉一叹,待要离开,却听母妃在身后唤他。
太子躬身作揖,恳求道:“母妃,是我让她走的,不过您放心,她不会再逃跑,求您不要再牵扯其他人。”
贵妃淡淡一笑:“这不是,好歹说上话了,这几年你们彼此疏离,连话都不说,如何了解对方,不了解,你自然就喜欢不上。就从今日起,多和茵儿说说话,多相处,你们自然又好了。”
太子望着母亲,无奈地说:“再怎么相处,儿子也不愿娶她,母妃,眼下父皇有大事要办,儿臣只想尽力为父皇分忧,但事情过后,儿子和陈茵的事也必须有个了断,母妃,我不愿娶她。”
贵妃淡定地说:“到时候再议,尽力为皇上分忧去吧,殿下能将国事先于儿女情长,我很是欣慰。”
话至此,还有什么可说的,太子不愿再和母亲争辩,行礼后,大步离去。
皇城外,陈府的马车接了大小姐,但小姐执意要去太师府,不惜扬言威胁要跳车,吓得随从们不敢不答应,调转方向往展家来。
因七姜不愿见人,大夫人和何夫人都包容了孩子,此刻早已打道回府。
玉颜出门来接陈茵,一路到了观澜阁,展怀迁避嫌让出去,好留她们说话。
“茵儿,我就不进去了,你们说吧。”玉颜在门外道,“最好长话短说,她疼得厉害,没什么精神。”
“是,多谢姐姐。”陈茵欠身后,便独自进门去。
玉颜帮着关了门,走下台阶,却见二哥哥在院门前招手。
兄妹俩见了,展怀迁道:“你们会不会被舅母发现,是我多心了吗,如今再看你们两个,总觉得有些什么,心里不踏实。”
玉颜倒是笃定:“哥哥心里有念想,才觉得我和他有什么,不然只是亲家兄妹罢了,我们从小就热络,长辈们都是知道的。”
展怀迁道:“你们想没想过,一并告诉舅母,瞒着也是错。”
玉颜说:“大伯母她觉着还不合适,二哥哥,我们的事不急,我眼下只想把家里的规矩改一改,事情总要一件一件做。”
妹妹从小就有主意,展怀迁不再多虑,说道:“玉颜,三年前哥哥没能帮你,实在追悔莫及,不论将来怎么样,哥哥一定不再让你受委屈,嫁或不嫁,哥哥都会护着你。”
玉颜莞尔一笑:“还以为哥哥心里有了嫂嫂,都想不起妹妹了。”
兄妹俩同时看向院子里,不知此刻卧房里的人正说什么,展怀迁感慨:“她跟着我,没过过几天安稳日子,都不知该怎么心疼了。”
屋子里,七姜正憨笑着说:“茵姐姐,你别哭了,我真不疼。”
陈茵低头擦去眼泪,哽咽道:“不必骗我,宫里那些见不得人的酷刑,我都知道,没几个人能挨得住,你、你还被扎了四根针……”
七姜说:“那是我嘴欠,骂她们把她们激怒了,现在想想,我随便编个谎话,能少吃些苦,能拖延一些时间等展怀迁来救我多好啊,我太傻了。”
陈茵眼中含怒:“怎么是你傻,是她们太歹毒。”
七姜道:“我把脸都记下了,等你当了太子妃,替我教训她们,这仇我一定要报。”
陈茵凝望七姜,想从这张憔悴但依然鲜活的脸上索取些什么,深深呼吸后,冷静地说:“我想通了,这辈子既然注定不会再有更好的境遇,不如风风光光当个太子妃,姜儿,多谢你。”
七姜心里高兴:“茵姐姐,成为太子妃,成为皇后,你能为天下做很多事,展怀迁此生要为天下而忙,我很敬佩他,做他的妻子,我不能在家吃吃喝喝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