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工。
许空山心疼地把陈晚冰凉的脚捂到肚子上,他凑过来亲亲陈晚的眼睛:“累不累?”
“不累。”陈晚嘴角带笑,许空山热乎的怀抱让他软成了一滩水,“我还没检查山哥的作业呢。”
陈晚嘀咕着,全身上下却只有嘴皮子在动。
“我写完了的。”许空山把药材手抄本上的字认全了,“麦冬,甘、微苦,微寒……”
许空山小声背诵着,陈晚极爱他这样小声说话,低低沉沉的,听得他筋酥腿软,连耳根子都是麻的。
许是最近吃的比较好,陈晚气血丰盈,他勾住许空山的脖子,在他因说话而上下滚动的喉结上轻咬了一口,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哼:“山哥……”
被子里两人穿着单薄的秋衣,胳膊挨胳膊腿挨腿,陈晚任何细微的反应都逃不过许空山的感官。
也不知是谁之前还嫌弃许空山手心太粗,手劲太大,给他弄秃噜皮了。
一回生二回熟,许空山收了力气,掌心的茧子带来另一种令人欲罢不能的刺激。
“放一起吧山哥。”
陈晚伸手引导,许空山顿时失控。
尽管这次没有秃噜皮,但陈晚的模样比上次还要凄惨。
让他不长记性,该!
陈晚噙着泪睡了,连眉眼都透露着疲惫。
他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起床时周梅穿戴整齐,正欲出门。
“怎么起这么晚,是身体不舒服吗?”周梅停下脚步,关切问道。
“不是,我昨天晚上做衣服做得有点晚。”身体被掏空的陈晚面色一红,“大嫂你要出去吗?”
见陈晚的确不像有哪里不舒服的样子,周梅放下担心:“下次别做这么晚了。你四叔今天吃团年饭,我先去帮忙,等会吃饭了我让勇阳回来叫你。”
周梅知道陈晚喜欢清静,陈四叔那人多,男人们抽起烟来能熏死人,陈晚用不着这么早过去。
屋檐下的背篓和小药锄不见踪影,陈晚心下了然,许空山想必是上山了,中午不会回来吃饭,于是应了声好。
吃过早饭,陈晚把许空山昨天写的作业翻出来检查,抄写全对,加减法也全对,过完年可以教他九九乘法表了。
陈晚调整了许空山的教学进度,他的目标是在高考前教完小学的内容。
有陈星姐妹俩在,教材管够。
“大梅这件衣服是陈晚做的吧,真好看。”
周梅一到陈四叔家就被女人们围住了,她们眼馋地看着周梅的新衣,语气里的羡慕几乎化为了实质。
“你们陈晚这么会做衣服,什么时候让他也给我做一件?”
周梅看向说话的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垮了两分:“三嬢想做什么样的,我身上这种要四尺布。本来工钱至少三块的,都是亲戚,你给两块好了。”
“你让陈晚直接给我做了不行吗,我是他三嬢,还穿不得他一件衣服啊。”老太太长了一副尖酸相,说得格外理所应当。
周梅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她好意思说是陈晚的三嬢,陈晚刚生下来那会,她张嘴就是这孩子养不活,趁早扔了吧。
现在要衣服记起自己是个长辈了,简直不要脸。
“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三嬢你是陈晚长辈不假,但陈晚也不止你一个长辈不是。”周梅往厨房走两步,“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有有有,等你半天了,快进去吧。”女人们拥着周梅进了厨房,留下被无视的三嬢。为老不尊的东西,啥便宜都想占。想白穿陈晚做的衣服,做梦去吧。
厨房里热热闹闹的,周梅穿的新衣,陈四叔的大儿媳妇找了件罩衣出来给她:“怎么没见陈晚过来?”
“他晚点来。”择菜切菜都有人打下手,周梅只需负责炒菜的步骤,“你们安排了几桌?”
团年饭是过年必不可少的一环,无论多穷,人们也不会少了这环,除非是真的闹饥荒,家里揭不开锅了。
对方说了个四桌,周梅点点长案上的菜:“加上鸡汤一共是四个肉菜,有年媳妇你们今年这么大方呐。”
“过年嘛,哪有嫂子你大方。”有年媳妇把咸菜切碎,“听说勇飞快回来了?”
女人们一边聊天,一边动作麻利地处理手上的食材,不一会炒菜的香味就传到了在外面聊天的男人鼻子里。
“肉!”玩闹的小孩闻到肉味蹭地冲到厨房门口,眼巴巴地望着里面。
“上外面玩去,吃饭的时候会叫你们的。”吃饭前要祭祖,炒好的菜大人小孩都不能动,那样对先人不尊重。
小孩们失望地跑开了,陈四叔领着儿子们把桌子摆上,屋里两张,屋檐下两张,有点挤,但不影响坐人。
陈勇阳得了周梅的吩咐,看着陈四叔拿了香烛,立马倒腾着小腿跑回去叫陈晚吃饭了。
叔侄俩到时陈四叔点燃了鞭炮,噼里啪啦响了十来秒,烟尘未散,迫不及待的小孩蜂拥而上,去找那没炸的鞭炮,这是他们最喜欢的玩具。
陈晚挨个打了招呼,他不喝酒,坐了小孩那桌。
然后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抢饭吃。
“小叔叔快吃。”陈勇阳动作飞快地给陈晚夹了几筷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