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县城参加预考的考生年龄差距最大的有十岁,他们仿佛是来自两个世界的人,年幼者眼神跳跃满脸写着对未经之事的好奇,年长者则表情严肃,仅有最后一次改变命运机会的他们做好了拼尽全力放手一搏的准备。
陈晚本该归属于年幼者一方,但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沉稳又会让人下意识忽略他的年纪。
车内有两人为一道题目的答案起了争执,很快前后左右的邻座加入战局,八个人得了八个答案,并且均认为自己那个答案是对的。
争执声逐渐加大,陈晚不安地皱了皱眉,许空山面目表情地向后方看去,触及到他目光的人一秒噤声。
妈耶,真吓人!
安静片刻后,有人鼓起勇气叫了声陈晚的名字。题目必须解,万一预考考到了怎么办?
陈晚睡得不沉,他睁开双眼:“怎么了?”
车辆行驶过程中有些摇晃,后座站起来的人扶着椅背走到陈晚身边,把本子递给他:“这道题是我从一本练习册上抄的,你能帮忙看看该怎么做吗?”
练习册是那人从废品收购站淘的,饱经风霜的练习册后面的参考答案早已模糊不堪。
题目是几何变形解析,陈晚读完题目抬起头,许空山默契地把纸笔递到他手中,并在纸下垫了一本书方便他书写。
陈晚随手在纸上画出几何图形,那笔直的线条似是用了直尺,这一手惹来了数声惊叹。
这道题的计算量不大,难就难在中间藏了好几个陷阱。这年头的人淳朴,题目受出题人性格的影响,也相对比较直接,少有特别弯弯绕绕的,因此做题的才没转过弯,但对于陈晚这种经历过各类竞赛题的人而言,难度只能说一般。
陈晚走的不是竞赛的路子,但全民内卷时代嘛,平时作业布置几道竞赛题发散发散思维已是常规操作。
多亏了这半年来的持续学习,陈晚除了原主的记忆,还想起了一些他本人读高中那会学的知识。
陈晚在纸上写下答案,和陈晚得数一致的男人激动地跳了起来。
插曲结束,陈晚却消停不了了,车上的人接二连三地过来向陈晚请教问题,面对一双双期盼的眼神,陈晚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预考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如果他的回答能让他们对明后天的考试多一点信心,那么陈晚愿意尽此举手之劳,权当是用另一种形式为自己查漏补缺了。
行车先后到站,临溪镇面积不小,全镇考生不止一车之数。众人随带队老师前往招待所,出示了身份证明后依次领取房间钥匙。
去房间放下随身行李之后陈晚便到楼下集合,准备等会去看考场。带队老师是从镇中学里抽调的,陈晚觉得很面熟,仔细回想发现对方是原身初中时的政治老师。
政治老师显然没有忘记陈晚这个学习好又听话的学生,他之前在另一辆车上,还没来得及跟陈晚说话。
近五年未见,对比记忆中他苍老了许多,脸上皱纹更深,但笑意一如既往的亲和。
寒暄的内容很简单,被问及复习情况和有没有把握时,陈晚给与了肯定的答案,对方欣慰点头。
五月下旬的气温约莫二三十度,大部分人都穿着短袖,陈晚一身清清爽爽的白衬衫,配合着他出众的容貌与气质,收到了许多人的打量。不是他不想穿短袖,实在是蚊子太厉害,他被咬怕了,宁愿穿着衬衣热一点,也要减少被蚊子咬的几率。
老教室里面的木制桌椅饱经岁月的痕迹,天花板上没有吊扇,窗户开着,有初夏的风从拂过树叶从外面吹进来。
看完考场一行人回到招待所吃饭,老师一再强调最近几天所有人不要单独行动,也切莫贪凉,万一出什么事,影响的可是自己一辈子。
另外晚上别复习的太晚,明天就考试了,说实话,这个时候复习已经没多大用处,不如早点休息,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以期在考场上发挥出好的状态。
许空山明明不是考生,听得却比谁都认真,他牢牢记住老师说的每一个字,势必要让陈晚顺利的完成考试。
陈晚心态好,吃了饭和许空山出去晃了一圈,路边有大叔推着白色的冰棍箱叫卖,他扭头看过去,许空山如临大敌:“六儿,老师说了不能吃冰棍。”
“我就看看,又不打算买。”陈晚一个成年人,哪用许空山提醒。
消完食,陈晚和许空山回到招待所。屋内空气闷热,陈晚开了会窗透气,没曾想放进来一群蚊子,手背上被咬了一个包才反应过来,赶紧把窗户关上。
招待所有驱蚊的线香,许空山去前台点燃,陈晚挠着手背,埋怨蚊子只咬他一个人。
若是可以,许空山也希望蚊子全朝自己来别去咬陈晚,奈何蚊子挑人,知道细皮嫩肉的陈晚更好欺负,不想在许空山身上白费精力。
陈晚习惯性在蚊子包上用指甲掐了个十字封印,许空山帮他擦了点止痒的药膏,这是他为陈晚调配的,家里的蚊子太毒,陈晚稍不注意手腕、脚踝等暴露在外的地方便会遭到蚊子的摧残。
药膏里面加了薄荷,涂上以后凉悠悠的,带着淡淡的薄荷香味。
陈晚换了面料柔软的T恤躺到床上,许空山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