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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这几天守灵真是累死了……”张居思从对面走来,一点都不高兴,“我的膝盖都跪肿了。”她刚从静坞溜出来,只带了夏蕊。主仆俩专挑了偏僻的路走,怕被人看见。
“……小姐,您再忍一忍吧。等过去四天,大少爷出殡后就好了。”夏蕊劝道。
张居思长叹了一声,“大哥死了,我看大嫂的样子倒是不难过似的……都没见她哭过。”
“奴婢愚笨,也看不出来什么。”夏蕊想了想,又说:“小少爷倒是每天都会哭一场,小小的人儿,奴婢看得都心疼。”
“春哥儿是孝顺。”张居思又往前走了几步,坐在了美人靠上歇息,“真羡慕三嫂嫂啊。一句身体不好,头晕眼花呀,就什么都打发了……什么守灵、行回礼的,都用不到她……”
“三少夫人是身子太弱了,她动不动都晕倒的,真的出事了……夫人大概也嫌麻烦吧。”
“也是。”
张居思喊了夏瑞,让给她捏肩捶背。
这时候,顾暖走了过来。
走在前面的小厮,见到张居思先行了礼,“四小姐安好。”
张居思“嗯”了一声,抬头就发现了顾暖。她愣了一下,想起了是谁,脱口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顾暖笑了笑,“我是来给大少爷奔丧的。”
他笑得俊朗,说话又利索,张居思不知怎的,小脸就一红。过了一会儿才说话:“那,那辛苦你了。”
“四小姐客气。”
顾暖说完,就拱了拱手,走了。
风吹起了张居思的发丝,她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噗通噗通”的,急促又热烈。
顾暖都走了好远,张居思还在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
夏蕊望了眼主子,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什么?”
张居思被自己的丫头喊的反应过来,小脸更红了,“没怎么啊,我不是好好的。”
夏蕊搓了搓手,给张居思拍后颈部。
张居思却偷偷地注视着顾暖的背影,直到他拐个弯看不到了。心里突然就变得好紧张,也有一点小欣喜……她甚至觉得膝盖都不疼了。
“夏蕊。”张居思喊自己的丫头。
“嗯?怎么了,小姐?”
“你说,顾少爷这个人好不好?”
小姐这话问的奇怪,夏蕊想了想,也不知道她问的是哪个顾少爷,就问道:“您说的是谁?”
张居思翻眼皮子看了看夏蕊,骂道:“笨蛋。就是刚才走过去的顾少爷。”
夏蕊生性马虎,被骂了也不生气,想了想,“小姐,我只是个奴婢,并不知道顾少爷本人是怎么样的……但是,奴婢瞧着,他长的是很好看。”
张居思又红了脸,“是,他长得比定远侯的二世子爷还好看。”她想起母亲说的话,侯府高贵,她这样的人家是高攀不起的。但是顾暖就不一样了,自家的三哥和顾家还结了姻亲……她要是能嫁给顾暖,应该是可以的吧。
张居思正胡思乱想着,夏兰小跑着来找她了,“小姐,夫人在问你去了哪里?”
张居思起身,说道:“走吧,回静坞。”她最后还是看了一眼顾暖离去的方向,心里有些失落。
到静坞后,张居思看见母亲正和几个管事说话。等人都走了,她才上前,屈身行礼:“母亲。”
“……思姐儿,母亲正找你呢,你去哪里了?”王氏拉着女孩儿的手,往灵堂走。
张居思说道:“女儿又累又渴,就回去喝了些热茶。”
王氏不疑有他,心疼地看着女孩儿:“好孩子,你对你大哥敬重,母亲都是知道的。等事情过去后,你好好地歇一歇。”
“谢谢母亲。”张居思接过丫头手里捧着的热茶,递给王氏:“母亲,您也喝一口。”母亲的眼睛里都是血丝,一看就是劳累过度了。
王氏很欣慰,女孩儿如今这么懂事,都知道关心她了……她喝了几口,就又去交待丫头去割黄表纸。
张居思在原地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大嫂嫂宁氏,便小声问一旁的丫头:“大少夫人呢?”
“回四小姐的话,大少夫人去了西次间换衣服。”
张居思点了头,也往西次间去,还没走到近前,就听到了春哥儿在哭泣,声音比较小,呜呜咽咽的。
“哭什么?不哭了。”她又听到宁氏说话:“……你哭有什么用,哭的再凶,你的父亲也不会回来了。”
张居思不大高兴,抬脚就往里走,“大嫂嫂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怎的我大哥走了,我侄儿哭一声都不许了吗?”
宁氏抬头看见是她,把怀里的儿子递给乳母,说道:“四妹妹玩笑了,春哥儿哭他的父亲,自然是想哭多久就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