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就是在前日夜间。”
燕宁刚才就已经查验过尸体,对死者的死亡时间有个的大概推断,再结合樵夫说的,就更加确定了她的推断,既然樵夫前天上午来的时候都还没有,加上林子里白天兴许有人来,凶手就算是要行凶也不可能会选择在大半天,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在前天夜里。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之前还说希望最好不要是凶杀案,结果现在就一语成谶,看来岑暨这运气还真不咋地,才刚上任就来活儿,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开门红”?
燕宁心中嘀咕,又问了樵夫一些问题,等了解的差不多了就摆手告诉他可以先走人,毕竟樵夫就是来报官的,又不是杀人凶手,这样一直将人扣着实在是说不过去。
一听说自己总算是能走了,樵夫立马就面露惊喜,正打算转身走人,可当瞥见旁边面无表情的岑暨后脚步又变得迟疑了起来,不禁小心翼翼试探发问:“大,大人,草民现在可以走了吗?”
樵夫也是有几分眼力劲儿的,虽然不知道为何问话的都是那位陌生姑娘,但他也知道这位俊美青年才是真正的官家老爷,官老爷没发话之前他还真不敢走。
岑暨的注意力都在死者身上,既然该问的都已经问完了,那樵夫的去留自然也是随意,听樵夫问,岑暨随意“嗯”了一声:“你先走吧。”
得了准话,樵夫立马就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二话不说转身就跑,速度之快仿佛身后有鬼追,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了林间。
燕宁:“......”
这倒也不至于。
忽略樵夫这个小插曲,燕宁清了清嗓子,重新将话题引到案子上来:“此处山林离盛京城不远,四周都是大路,平常也会有樵夫农户进林砍柴拾荒啥的,如果是大白天的活埋行凶的话风险太大,保不齐就会碰上人,所以为了荫蔽起见,凶手多半是晚上行凶。”
岑暨点头:“此地林木密集,寻常车马上不来,要想入林就只有步行,我方才初步勘察过,这四周地上并没有拖拽拉扯的痕迹,死者是个成年男子,如果是被凶手从山下扛上来那也不易,所以...”
“所以死者是自己走上来的。”燕宁自然接话:“那么就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可能性是凶手事先埋伏在此地,专等死者前来,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死者一早就被凶手挟持,只能被迫往这林子里来。”岑暨拢眉淡淡。
“不错。”燕宁点头,给了岑暨一个赞赏的眼神:“其实我更倾向于是第二种,你看...”燕宁朝岑暨招手,示意他过来点。
岑暨这回倒是没有扭捏犹豫,直接就探身过去,顺着燕宁手指的方向看去。
“你看,死者身上绳子绑缚的勒痕极深,虽然有衣裳的阻隔,但是身上还是勒出了血痕,特别是手臂的位置,勒痕要更深,就连衣裳都有破损,如果只是短时间绑缚的话一般是无法形成这么深的勒痕的,而且从出血状况以及和绳子衣裳的粘连程度来看,这些勒痕大都是生前伤。”
生前伤和死后伤一般能通过验尸判断,因为当生活机体受较强外力作用后,在损伤局部及全身都可能会出现一定的组织反应,而这种反应一般在机体生命体征消失后是很难形成的。
死者方才被褪下的衣物还没有被穿上,仍旧浑身赤|裸,纵横交错的被绳子绑缚后形成的淤痕在死者白中泛青的皮肤上看得十分明显。
岑暨听懂了燕宁的意思,要想形成如此深的勒痕,那必然是经历了长时间绑缚,不止是临死前那一会儿,只是...
岑暨沉吟:“但如果凶手是事先将人绑了之后才胁迫入林,那未免也太过打眼。”
这么大一活人被绑在大喇喇走在路上,别人不多看两眼都说不过去。
燕宁眨眼:“所以肯定是有什么运输工具,比如马车之类的。”
那样的话就可以将人先运到山下,然后趁着天雷再胁迫入林。
“不错。”
岑暨点头,显然也是赞同燕宁的说法。
见岑暨与燕宁两人头抵着头凑在一块儿,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在那儿搞推论,秦执看的是目瞪口呆,最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我看这商量的挺好的,怎么先前就硬是不准叫燕姑娘来呢?”
这难道就是嘴上说着不要不要,实际上身体却很诚实?
秦执觉得他似乎真相了。
不知道秦执心中暗戳戳想法,燕宁问岑暨:“你叫人查了没,有没有在这附近发现锄头铁锹一类的作案工具?”
既然是活埋杀人,那光有运输工具不行,还得有刨坑工具,毕竟是能将一个大活人给埋下的坑,显然不是光靠手就能给刨出来的,绑人挖坑掩埋这算是一个全套流程,没准凶手在动手之前就已经踩好点做了充分准备。
岑暨摇头:“还没。”
话罢,他立马就扬声:“陆兆。”
“欸,世子,您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