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第一次被抓回来, 阙玉已经习以为常,没多少挣扎,叫她就这么抱在怀里。
像搂小孩一样, 轻轻松松, 毫不费劲,一只手穿在他腋下, 一只手在膝盖下。
阙玉一开始没留意,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他还在消化, 现下才注意到这个姿势好像不太对。
像男人抱自己的女人,随意到不费吹灰之力,一般来讲男人抱女人越顺手,越说明这个男人厉害,值得女子依靠。
阙玉抬眸看了看玄朱, 以她现在的修为, 背几座大山都行,他的体重对她来说怕是还没有剑柄上挂的麦穗瓷实。
等会儿……
他挑了挑眉,越发觉得哪里不对劲,还没想明白,便察觉到玄朱的神念扫来, 仔仔细细, 谨慎又小心, 将他从头到脚, 由内至外探了一遍, 似乎还不安心, 低头问他。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全程都被保护着, 一开始叫玄朱放在一寸方船上, 有防护罩笼着。
后来玄朱故意透露他身上有什么保命的法子,施展紫霄神雷时丝毫不手软,让尧已尧知确信无比。即便自己受伤都不敢让他有点折损,当然什么都没有。
一根毛都没掉。
阙玉没有急着回答,盯着她那张略微有些狼狈的脸看,玄朱平时很是沉着冷静,似乎没什么能让她动摇,现下为了他面上开始出现了不一样的神色。
虽然很微小,他还是察觉到了。
原来玉体莲心也是可以在乎人的。
俩人在一起也有一段时日,玄朱又对他没有半点隐瞒,底都被他摸得透透的,玉体莲心的事他自然也知道。
可能是他沉默了太久,玄朱又问了一句,“受伤了?”
阙玉摇了摇头。
几乎肉眼可见玄朱往日那双冷淡无比的瞳子亮了亮,像是一盏灯笼里头有了蜡烛,小女孩得到满意的礼物。
他就是那个灯笼里的蜡烛,小女孩的礼物,对灯笼来说很重要,对小女孩来说也很珍惜。
像是很紧要他一样,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他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点都没有错过。
现在说他俩以前不认识,打死他都不信。
阙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俩人此刻的姿势,到底还是觉得别扭,城墙拐角一样厚的脸皮都禁不住,‘噗’的一下烟雾大起,变成了狐狸的模样。
玄朱发现了,缩小了怀抱搂他。阙玉自己顺着她的胳膊,爬上她的肩头,在她后颈处待着。
玄朱可能不放心他,他刚趴好,她披风下便伸出来几根长长的布条,缠上他的后爪,将他往大氅下拖。
很快那些布条便像爬虫似的,密密麻麻裹了他一身,把他绑在玄朱背上,只有一双手脚露在外面。
阙玉爬了爬,极力从厚重的披风下探出脑袋朝外看。
玄朱开始往上飞,这场意外的突袭还没结束,尧已尧知依旧在,她要回去继续参战。
以她的性子,不可能把黑衣少年一个人留在那儿,要不然她成什么了?
人家好心帮她,她转头跑了,叫人家一个人面对两个化神中期,别说旁人会不会数落她,她自己都过不去自己那关。
她是个十分正义的人,饮水思源,知恩图报,绝对会与那黑衣少年共进退。
他猜的没错,玄朱到了空中后第一时间帮黑衣少年解围。
尧已尧知松懈之下叫他趁机施展天赋神通控制了一两息,别小看这一两个呼吸时间,不仅逃跑成功,还让他们互相攻击了自己,被双方的无上神通所伤。
俩人恼羞成怒,抓不到他,便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在黑衣少年身上,黑衣少年应付的艰难,玄朱一去,他登时轻松许多。
两个半大的少女少年像是大灾难下的幸存者,并排站着,身上各有些血污和伤口,却莫名瞧着年轻气盛,意气风发。
那种朝气宛如破土而出的绿芽,从他们身上肆意散发,都侵染过来了。
阙玉不禁感叹。
年轻真好啊。
他伸长脖子瞅了瞅对面,又瞧了瞧他俩,实力还是悬殊,尧已尧知打心眼里看不上他们,在轻视他俩,所以叫他俩坚持到现在。
他俩底牌和所有力量都用上,玄朱是紫霄神雷,黑衣少年是人和剑的共情,那把剑的威力几乎被他发挥了六七成,玄朱才四五成而已。
玄朱是个优秀的剑修,但她不是个好主人,从来没和剑共情过。
她不了解剑,剑也不了解她,吃亏吃大了,其实她还可以更强一点,但她不知道。
黑衣少年也是有缺陷的,比如他的真元不够精粹,无法做到和玄朱一样,继续这么大开大合,他可能坚持不了多久。
总之俩人这边几乎掏空了所有,已经所剩无几,但尧已尧知隐藏的底牌和力量还未显露。
说明还没到他俩的最后时刻,从来没和他俩起过冲突,阙玉也不清楚他俩的杀手锏是什么,仅对比了一下现在,觉得危险还是很大的。
他又仔细衡量了一番,如果玄朱和黑衣少年输了,他会被尧已尧知带回去,带回去干嘛?
尧已尧知可能猜测他身上有本命符箓,所谓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