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平当是林晚云一时嘴瓢,下意识反问:“老板娘?”
众目睽睽,加之男人的目光压迫而来,林晚云气儿泄了几分,但嘴里还硬气着,“是啊,老板娘,怎么了?”
阿平瞟一眼宋九尧,嘴角抖了下,“没怎么,能做账就行。”
空气仿佛凝滞住了。
压在她脸上的目光迟迟不走,她咬咬牙,眼睑轻抬,迎难而上,“你是老板,我是老板娘……”
宋九尧目光深沉如幽潭,仿佛带两个漩涡,稍有不慎就要被摁死在里头。
明目张胆撩他,比林晚云想象中要困难,她声量不自觉降低,“老板娘就是,老板的娘,我是你娘。”
他嘴角微不可察动了下,似乎在讥讽她:别怂啊。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林晚云铺抓到,她咬一下嘴,气焰又起来了,“我是你妈妈!”
阿平噗地一声,笑出声儿来,“你就是没挨过打。”
宋九尧压了压唇线,语气凉凉,“把仓库锁好,她不掏钱不要给她拿东西。”
他转身就走。
林晚云:“我不会拿的,等着你孝敬我!”
宋九尧手往后脑勺一抹,头发还带着点湿意。
被林晚云剪一口子之后,他理了个寸头,一个多月过去,头发又长长了。
我是老板娘,我是老板的娘,我是你妈妈。
宋九尧嘴角着实有些绷不住。
开州市的人叫自己的母亲,不是叫娘就是叫妈,他极少听到有人叫妈妈的。
林晚云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林老大他接触过了,就一个忠厚汉子,一母同胞的兄妹,林晚云的性子和她大哥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阿平被人叫走了,剩下瞿雪和林晚云两人。
瞿雪:“看起来,你跟他们很熟啊。”
林晚云:“熟,我在这里记过一个月的账。”
“怪不得呢……本来担心你没钱,想请客的,看来不必了。”
林晚云扯嘴笑,“就等你这句话,我还真没钱,你没听宋九尧说嘛,不让我动这里的东西。”
瞿雪点头,“走,喝瓶汽水。”
“你这旗袍也是大白给你裁的吗?”
“嗯。”
“大白是不是学过裁缝,这个款式一般人可做不出来。”
林晚云不甚在意,“我设计的,她按照图纸做出来。”
瞿雪:“你学过设计?”
林晚云愣了下,这才正经看她,“就跟着服装画本上面学的。”
“你好厉害。”
上一世,林晚云不过是她和李景林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平凡庸碌,不值一提,可眼前这个林晚云和她印象中的林晚云完全不一样。
这个林晚云个性太鲜明,存在感太强,根本没有办法忽略她的存在。
只有一种可能,林晚云也重生了,她也想换一种活法。
毋庸置疑,林晚云也看上了宋九尧,所以,她才想方设法把她和李景林撮合在一起。
瞿雪并不认为自己会输。
她和林晚云谁更漂亮暂且不论,毕竟各花入各眼,论工作,她比林晚云更胜一筹,她是文工团的台柱子,林晚云不过是福昌的一个小会计,论家世就更不用说了,她家是干部家庭,亲戚朋友都是知识分子,林晚云就是一个村里人,如果不是因为她爸救过李景林的弟弟,她都未必能到福昌工作。
所以,她怎么会输,宋九尧又不是傻子。
她轻轻搭上林晚云的腕子,“晚云,你和景林说一声,我和他缘分已尽,让他不要再来找我了。”
林晚云把手收回来,站起身来,也不看她,“你自己说呗,我哪有那么闲。”
她是真心烦这个女人,一个中年妇女,重生一回了,就不能痛快点儿,非得这么矫情,说话拐那么多弯,累不累啊。
有这闲扯淡的功夫,她还不如想想怎么挣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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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云从集市上卖菜回来,买了一袋米泡儿,就赶着上福昌去找林晚云。
姐妹俩找了阴凉处,坐下来说话。
“昨晚上看到宋九尧了?”
“看到了。”
林白云忧心忡忡,“二晚,你可想清楚了,宋九尧是开州市的霸王,你要跟他处对象,以后要是不成,对你嫁人可不好。”
林晚云把米泡儿送进嘴里,咬断,腮帮子嚼巴嚼巴,“我不想跟他处对象,我只想跟他结婚。”
“……”
“现在不都是直接结婚,结了婚再慢慢谈恋爱吗,你和二狗不是这样么?”
“也不都是这样,现在都兴自由恋爱,我和二狗也处了两个月才结婚的,先处处看合不合适,这样不比直接结婚的好?”
林晚云摇头,“我不想处,我担心一处,他烦我,我就结不了婚了。”
林白云竟无言相对。
“我就想直接跟他结婚。”
林白云被她这个直白的话能气乐了,“结婚了不合适,你哭都来不及!”
“没事儿,合适的。”
只要能贷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