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狂喜,想抱宋九尧,被他一个侧身,给躲过去了。
阿平嫌弃推他,“二晚还没抱,轮得上你!”
林晚云稍稍偏过身,眼皮子一掀,倏忽之间,男人的侧脸进入她的视线范围,他的鬓角剃得很短,大概是瘦了,下颚线显得比以前刚硬了些。
世界都静止了,有那么一瞬,她眼前闪过一副场景。
当初,见到宋九尧的第一面,她误剪了他的短发,他没睡够,垂着脑袋缓了一会儿,才眯个眼缝转过头,嘴角向下一撇,“今天我没约理发,谁啊这是?”
一种奇异的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从她心底升腾而起,无端端叫她生怯。
六子没计较,“你俩才下船?”
“嗯,你和二晚过来多久了?”
“昨儿才来,本来想赶夜路回去的,幸而二晚说还想上码头上来看看,才留到今天。”
阿平笑道:“有二晚当家,尧哥可以退休了。”
林晚云脚后跟往挪了一小步,唇线僵硬,有些张不开嘴回阿平的话。
感觉到宋九尧的视线朝她而来,她眼睫一动,耷拉到下眼睑。
六子:“走!我们吃大榜蟹去!”
“你请客?”
六子豪气十足,“今晚让你知道啥叫海鲜宴席,我和二晚每个月来两回,每一回都吃得吐才能回开州。”
阿平嗤了声,“怪不得你都养胖了,是不是,尧哥?”
宋九尧:“他养胖了才证明海尧做得好。”
几人一起往回走,林晚云落后了几步。
“关他什么事,你问问二晚,除了会炒两道菜,他会管公司么?”
林晚云嘴角微僵,视线越过宋九尧,眼尾扫阿平一眼,“那也比你好,至少能吃上饭。”
六子跟在身边,伙食就不用发愁,不像待在国外那段时间,阿平煮什么都难吃,她嘴里能淡出鸟来。
阿平忍不住笑,“二晚,你在国外呆了两个月,我们长渊少爷爱不爱吃牛排?”
“不爱。”
宋九尧往后转眸,目光幽幽,定在她脸上。
她又垂下眼去,好似多看他一眼,她的眼睛就能瞎似的。
他一哂,“他喜欢吃什么?”
林晚云停滞两三秒,头也不抬,“他现在喜欢吃手。”
阿平和六子都笑了,宋九尧嘴角也微微往上一提,往还上望去,海面上都是货轮,满满当当的,比他一年前走的时候还繁忙。
过了一会儿,林晚云突然张口说:“六子,你们去拿海鲜吧,车钥匙给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行。”
阿平:“给我,我去开。”
林晚云顿了下,“你跟我去吧,顺道帮我搬点东西。”
阿平微滞,从六子手里拿过车钥匙,“尧哥,我去把车开过来,你在这里歇一会儿。”
宋九尧略一点头,“去吧。”
走了一段路程,林晚云顿下步子,朝阿平伸出手,“车钥匙给我,我有事儿,就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
阿平:“……为啥不吃?”
“我儿子在家里等着喝奶,我得赶回去。”
阿平觉得好笑,“我就不信你家里没饭喂他,再说,他都饿两天了,还差这一会儿?”
她面色淡淡,“吃一顿饭不是功夫么,就是差这一会儿,他该哭了。”
阿平抖了抖脚,“二晚,你参加选美比赛的节目,我看了。”
林晚云心口一跳,“你看那个做什么,你听得懂么?”
他哼一嗓子,“听不懂,跟着罗姐一起看的,罗姐全程给我免费翻译,不收一分钱,她说你说的非常好,我也是这么觉得。”
她的目光往一旁飘忽,“我不是说了,没钱就问我要,不用那么抠搜,免得叫人笑话。”
阿平默了默,“尧哥也看过了。”
林晚云低下眼睫,无言相对。
“我去了一年,到这会儿,耳朵是听懂了一些,嘴巴说不了几句,你咋那么厉害,自学成才,两天就能到见总统的地步。”
她嘟囔:“谁说两天了,你是笨蛋,还怪我太聪明么?”
阿平觉得好笑,“我是笨蛋,尧哥也是?他被关在里头那么久,也就学了半桶水,看那英文字母跟我一样,就是睁眼瞎。”
林晚云低不可闻一声,“那他也是笨蛋。”
六子看见阿平自己一个人回来,问:“二晚呢?”
“她回开州了。”
宋九尧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咋回去了?”
“开车走了,她说得回家喂儿子,就不跟我们吃饭了,在外头对付一口,我们吃海鲜,肯定要喝酒,跟我们吃饭,她今晚就回不去了。”
六子是个粗线条,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收拾他的海鲜去了。
林晚云回到开州的第二天,正好赶上小象的生日,她上二姐家里吃饭。
宋清连和丁奉国结婚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