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林大白家里,赵贤把柴火担子放在西边柴房,跟着大白妈走出去。
“家里也没啥东西,你在屋里坐一会儿,我上村东头割块肉,吃了饭你再走。”
赵贤笑道:“婶子,你别忙活了,我就是口渴了,你要是不嫌弃,我就自己进去盛碗粥。”
大白妈:“……嫌弃啥,一个大小伙,一碗粥有啥用。”
“没事儿,下回我再来,你给我煮点龙肉补回来。”
“……”
他自己进了厨房,从碗柜里拿了一个粗瓷碗,盛一碗粥,咕噜咕噜灌下去。
出了林大白家门,他便又上了林大白的新房子,抹灰再抹白,两天功夫就能搞定,再装上门窗,院子找平,不出一个星期就能住进去,两层的砖房,大是不大,也足够一家三口住了。
吕二狗家这一头,正是鸡飞狗跳的时候,吴亚南和吕二狗闹离婚,一言不合动了手,吕二狗受了处分不说,吴亚南她妈还上了吕家村,把方婆子臭骂了一顿,闹了一场,吕家村人尽皆知,吕老大匆匆从建筑工地赶回家里,把吕二狗叫了回来。
方婆子抹着泪,才要说话,被吕老大给制止住了。
“妈,你别说话,当初大白和二狗日子过得好好,我都不晓得安安心心的日子不过,你们在家里都折腾啥,娶了这一个,闹成这样,就算生下孩子,家里也不得安宁,我也懒得劝了,离就离吧。”
吕二狗心灰意懒,只有他和吴亚南知道,吴亚南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没脸跟家里人提这事儿。
“她现在不跟我离,得拿一万块给她才能离,就这么过吧。”
“你上哪儿要一万块?”
“她说没有一万,就把田地给她。”
方婆子虽被吕老大禁言,还是忍不住嗤了声,“她们想得倒美,她妈说当初你和大白离婚,大白拿走了一块地,现在她闺女还怀着孩子,不能啥也没有就离婚,我就跟她说,田地都被大白拿走了,你啥也没有,总不能拿你嫂子们的来分。”
吕老大想了想,“给她一半吧,毕竟怀着咱家孩子,以后也好过些。”
吕二狗很坚决,“大白能给,她不能给,别说田地,一分钱我都不给她。”
吕老大:“大白嫁人了?”
吕二狗顿了下,“没有。”
吕老大叹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方婆子却动了别的心思,大白生不出孩子,估计也难嫁,都说夫妻还是原配的好,当初离婚的时候闹得再难看,这会儿气也该消了,去好好说说,说不准她还能回来。
于是,她拿出新油,炸了一竹筐的油炸馍馍,麻布条一盖,往林家村走去。
这一两年,林家村变化不小,村里人家几乎都起好了砖房,路子通了,制衣厂越做越大,很多人都从市里赶过来上班。
大白是林二晚的堂姐,工资自然不能低,听说她还在厂子旁边起了两层砖房。
方婆子想到这些,心里难免懊悔,当初不该怂恿二狗和大白离婚,吴亚南跟大白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她家里儿孙已经够多了,这会儿二狗也有了后,大白要是愿意回来,那就是最好的。
到了厂子门口,大门铁栅栏关得严实,方婆子凑到门卫室,端着笑脸叫了一声,“大哥。”
原叔看她是一个婆子,当是厂里谁家老人过来找人,便站起来,问:“啥事?”
“大白是在这里上班吧,你给我叫一下她,行不?”
“行,你是大白家哪位?”
方婆子笑呵呵的,掀开麻布条,拿出一个油炸馍馍,“我是她家亲戚,给她送点吃的,你尝一个?”
原叔摆手,“我不吃,上班时间不能吃,你咋称呼?”
“我姓方,你就说我从吕家村来的。”
原叔:“行,你这里等一会儿。”
他在车间转了一圈,没看到大白,便进到办公室,问林晚云,“林厂长,大白上哪儿去了,外头有人等她。”
“今儿缺点拉链,她上卖场去拿了,谁找她?”
“她家里亲戚,吕家村来的。”
林晚云一听,眉头微皱,“吕家村来的?”
大白在吕家村没有什么亲戚,硬要说亲戚,也就同嫁在吕家村的林小桂,可林小桂也在厂里上着班呢。
只听原叔回道:“对,一个婆子,姓方。”
林晚云头皮一麻。
方婆子?
不能啊,她有脸上这里来找大白?
转念一想,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上回吕二狗不就到厂子外头来找大白么,这一家子坏得很,能要什么脸面。
“行,你出去吧,就说大白不在厂里,还不定啥时候能回来。”
原叔应下便出去了。
等他走远了些,林晚云才跟在身后,沿着墙角走,到了拐弯处,她探个脑袋往大门口看了一眼。
还真是方婆子那张老脸!
她往回走,车间噪音大,她让大白顺道在卖场那里裁样衣,大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方婆子不是脸皮厚么,且晾着她,晚些时候再叫原叔把她打发走。
方婆子站着等了好久,又蹲着等,脚都蹲麻了,也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