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季棠音震惊恼怒,抬手就把茶碗扔在了地上,“凝月!她竟敢!”
锦菡也是惊讶不已,“主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凝月她,不是这样的人啊。”
她始终不愿相信。
当初季棠音跟锦菡从关雎宫出来,身边几乎没有值得信任的人能用。
内务府拨来的宫人,虽说都查清了身家清白,但人心复杂,谁也保证不了他们的衷心。
其他所有人都想方设法?在皇上和娘娘跟前露脸,唯有凝月,一心一意跟着她学做事,三等宫女的位置上待了好几年也不见有怨言。
锦菡是一心拿她当做看重?的后辈培养的。
日后如果自己出了事,无法?陪在主子身边,至少还有凝月这么?个值得信任的。
乍听闻凝月爬上龙床的消息,锦菡大约是最心痛失望的那个了。
“她不是那样的人?”
季棠音冷笑一声,“那你说,还是谁害她不成?”
“谁?!满宫的嫔妃,有这么?好的机会自己不上便宜个小宫女?”
“你还是想说是婉贵人干的?她傻啊把自己脸面放在地上踩?!!”
她明显是气急了,站起来的时候,身形都是踉跄的。
季棠音目露凶光,咬牙切齿,“走!去延禧宫!本宫要好好看看,这个凝月,到底是什么?心肠!”
锦菡回过神来,忙上前搀扶,她也顾不得自己心里翻涌的情绪了,凝月再重?要,哪里能跟主子相比。
“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此事蹊跷,其中定有算计,主子您要小心啊。”
锦菡的诚恳劝说,季棠音现在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只知道,皇上承诺她后半生独宠她一人,两人宛若夫妻,再没有别的人插足……
这个多美好的誓言,终究还是破了。
可悲的是,破了这个誓言的人不是婉贵人,不是任何一个嫔妃,而?是她亲手派过去的宫女……多讽刺!
————
宸贵妃的撵轿以极快的速度到达了延禧宫,宫门口却意外的安静。
到底牵连着皇上的名声,除了后宫之?主的贵妃,旁人也不敢随便凑热闹。
季棠音由锦菡搀扶着下轿,挺直
腰板,阴沉着脸色,径直去了内殿之中。
按照婉贵人的位份,自然是只能住在偏殿。
但皇上来了,更何况延禧宫中也没有主位,所以这几日接待圣驾的地方都是在正殿。
季棠音一出现,周围的宫人又是乌泱泱跪了一地。
端和帝穿着常服,神情冷谈,高坐在上首,气势威严,沉默不语。
婉贵人则是静静地坐在他身侧,低眉垂眸,并不引人注意。
反而?是跪在当中的凝月,鬓发凌乱,宫裙倒是规规矩矩地穿在身上,脸色苍白,水盈盈的美眸含着泪光,叫人一看便忍不住生出怜爱之心。
但这显然不包括季棠音,她进门,冷冷地看了眼凝月,见她匍匐在地上,胆怯地瑟缩了一瞬,才收回目光,“妾见过皇上。”
端和帝见着她,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在,“贵妃怎么来了?”
季棠音听着,心上的寒意更重。
若不是她事先在延禧宫安插了人,是不是,皇上就把今天的事情瞒下来了,她那边还愚蠢地守着他的誓言?
这季棠音完全是想多了。
皇上不愿让她知道,这不还有苏茶么?
“妾给贵妃娘娘情安。”早在刚刚那一会儿,苏茶就默默用手帕把自己眼睛给?揉红了,“是妾无能,没有照看好皇上……”说着,她声音又哽咽起来。
季棠音这会儿哪有功夫理会她?
无论是元孝皇后,还是婉贵人,在此时的她眼里,都比不过凝月可恨。
她施施然回身,长袖一拂,居高临下地给了凝月一个结实的巴掌,声音清脆响亮,苏茶隐约都听见回声了。
在场人都愣了。
凝月捂着脸,恍惚间似是尝到了嘴里的铁锈味,她眼泪都仿佛僵在眼眶里了,“娘、娘娘?”
这么?些个人,屋子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宸贵妃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看得出来是很生气了。
端和帝轻轻咳了一声,“贵妃累了,过来坐吧。”
“来人,上茶。”
季棠音却没乖乖顺着台阶走下来,她直挺挺地跪在皇帝跟前,“妾御下不严,竟不知身边出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还请皇上治罪!”
这哪是要端和帝治她的罪,明显是要他废了凝月。
苏茶眉心微蹙,
抬眸朝着皇帝看过去,果然,他跟季棠音对视了一会儿,轻叹出一口气,到底还是退让了,
“罢了,既然贵妃容不得这宫女,那便……”
好在凝月也没蠢到家,及时反应过来,知道宸贵妃不会给?她活路,只能一条路走到底。
她深深伏地,“奴婢一条贱命,若能让贵妃娘娘消气,纵是万死也不敢推辞。”
“但奴婢斗胆,请皇上彻查,为何奴婢突然失去了神志,对所发生的事情毫无意识。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