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面难道是你做的?”
“不?是,”她有些羞愧地低下头,脸颊升上了两团粉晕,“奴婢虽想过去学,可侍奉着郡主的时候,身上是一点油污的味道都不能有的。”
黎梓熙身边的人都是长公主一手挑的,自然是比照着宫里的规矩来。
李章理解地点点头,转而安慰她:“没关系,等到你生辰的时候,孤让御膳房专门教你一个人,保证让你做出世界上最好吃的长寿面来。”
苏茶低垂的脸上,笑意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什么意思?这男主不?会是打算让她以后给他做长寿面吃吧?
两人正说着话?,前殿的小太监来禀报,说是皇上来了。
即使李章早有预料,到这时候也不?由皱眉,“孤这就去迎接父皇。”
急急往前走了两步,李章又停了下来,转头问道:“南伊姑娘不?如随孤一起去?按理说,荣安也应该在。”
听见后半句话,苏茶才仿佛被他打动一般,仓皇点头,长长舒出一口气来,“奴婢真?是太无用了……明明已经离开郡主这么久,郡主还能不计前嫌地命奴婢跟随进宫,却没想到闹出这么大的岔子来。现在还因为殿下,奴婢擅作主张,没有跟随郡主一起离开?……郡主定是要对我失望了。”
李章起初觉得好笑又心软,只觉得眼前的姑娘再单纯率直不过,因为担心他、对他有愧,就直直在门口等着他,要不?是他决定出去迎接父皇,南伊先被侍卫们给发现了,说不定就被当成?刺客奸细了,不?可谓不?危险。
可忽然,他发觉一丝异样:“你说,是荣安郡主命你跟
随她进宫的?”
苏茶神色茫然,但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啊。”
李章微微皱眉,从小一起长大,他也算了解黎梓熙的性子,上次明明是恨不得要将南伊当场打杀的愤怒和怨怼,怎么没过多久,又变成?“只带南伊一个奴婢进宫”的亲近信赖了?
她难道是另有目?
李章暂时没能深想,毕竟御驾都在门口了,他这个太子还磨磨蹭蹭的,未免显得太过狂妄无礼。
他最终还是说服了苏茶和他一同前去,太子殿下很是诚恳地告诉她:“宫中森严肃穆,稍有行差踏错,就可能赔上性命。”
三言两语,将面前“单纯直白”的小姑娘给忽悠了过去,李章眼底的笑意越发浓了,一边也没忘记叮嘱赵贵,让他等会儿命人仔细盯着荣安郡主,若有异常,及时回报。
“我们走吧。”
苏茶点点头,乖乖地抬脚跟在他身后。
她今天梳得是双丫簪,青鸦色的发髻在阳光下闪耀着淡淡的光泽,随着她的走动慢慢晃悠,束发的红色垂带落在脸颊两旁,趁着粉腻白净的肌肤,更添一分可爱。
一路上,李章总要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笑着闲聊几句,连自己身体还未全然恢复都给忘了,倒让一旁的赵贵啧啧称奇,这会儿殿下除了面色还有些苍白,神情湛湛,哪里像是刚刚虚弱无力的病人呢。
他好奇地看了眼与自己并肩而行的苏茶,眼中透着些许意味深长的思索。
也是巧了,他们三人到的时候,长公主和黎梓熙正在解释此次事件的原委。
“皇上舅舅,这次是宝儿错了,”黎梓熙满脸内疚,“是宝儿御下不?言,一时疏忽,不?知道原来菜和菜一起吃还有中毒的风险。”
“但宝儿保证,制作此面的婢女她绝对不是故意谋害太子的。”
一道成?熟醇厚的声音响起:“许久不?见,宝儿长大了啊,都知道为自己丫鬟求情了。”
长公主笑着附和:“宝儿确实变了许多,说起来还是太子殿下的功劳呢,这孩子,她爹和我的话?都不听,唯独只听太子的,真?真?是一段儿孽缘。”
李章的眉毛不?自觉越皱越紧,听着殿内皇帝听说太子来了,说了一声“进”后,
便大步迈进了殿内。
“儿臣给父皇请安。”
“快起来,”皇帝上下打量着他:“你身子还未好,急着下榻干什么。”
李章抿了抿唇,“父皇圣驾莅临,儿臣若不前来,总觉心中不安,有违孝道。”
“你啊,”显然,皇帝对自个儿子的尊重还是很受用的,“徐太医向朕禀报过了,说这菜食之间相克生出的毒素十分微弱,只是你平日不重视武技,不?懂得强身健体,才显得这么严重。”
“太子,须得以此为戒,明白么?”
李章恭敬地说,“是,儿臣明白。”
黎梓熙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皇上舅舅,您可别怪太子哥哥,都是宝儿疏忽的缘故,南伊从小陪着宝儿一起长大,素来可靠,没想到却犯下这么大的错,唉,她做长寿面的时候,我就应该守在身边看着的。”
皇帝皱了皱眉,他倒不?认为这次太子中毒是有人谋害他的缘故,徐太医说了,这次事件对太子的身体没有一点影响,顶多就腹痛一个多时辰,结果还不?如吃两颗巴豆严重。
但并不代表罪魁祸首就能免除责任,更何况,对方还只是个小小的婢女,一时疏忽,差点害了一国太子,便是诛九族都不为过。
他沉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