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黎王万万没想到,他见着苏皓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幅场景。
阳光明媚的园子里,兄妹两人?正坐在树荫底下,准确的说,苏皓是坐着的,苏茶则慵懒地倚靠在美人?塌上,偶尔几点和煦透亮的阳光透过葱茏的绿叶,在她的脸颊上落下斑驳的阴影,羽睫轻颤间,精致得仿若画中人?一般。
她笑眼盈盈地望着给自己念话本的兄长,时不时从旁边的果盘里摘下一颗葡萄放入口中,格外?轻松惬意。
黎王:“……”
他努力?从记忆中翻找出?了对苏茶过往的印象,怎么也跟眼前这个衣衫不整、身上只盖了一条薄被的女子对不上。
“……苏皓?”
苏皓寻声望去,结结实实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赶忙起?身把苏茶挡在了身后,“王爷,您怎么来了?”
黎王没好气地说,“你成天不见人?影,只好本王亲自来请你了。”
苏皓有些愧疚,“抱歉王爷,家妹病体抱恙,我实在离不开……”
黎王毫不客气,“偌大?的丞相府,连个会?伺候人?的奴婢都挑不出?来了是不是?还得你这个丞相公子自己照顾妹妹?”
“我……”苏皓迟疑了一瞬,就?听见一道轻柔的声音从背后缓缓想起?,“王爷何必怪我哥哥呢?”
苏茶笑盈盈地从塌上坐起?来,“哥哥只不过是愧疚当日我落水时,没能及时来救我罢了。”
“兄妹情谊,血脉相连,还请王爷宽恕一些吧。”
这话说的黎王和苏皓都怔住了。
苏皓是惊讶妹妹对黎王言辞之间没有往日羞涩恭敬,连行?礼都忘了;而黎王,他微微眯起?黑眸,锐利的眸光越过苏皓直直射向苏茶,“苏小姐的身体当真?这么柔弱?眼下已是暮春,不过落进水里,一刻钟的功夫,你兄长就?把你救起?来了,竟然病得这么重?”
原主的病,生理上固然受寒惊风,但心理上的打击才是真?正火上浇油的□□。
苏茶唇角微扬,“我身体并不柔弱,只是郁结于?心,久久不得开颜,才辛苦哥哥帮我解开心结。”
她倏然抬眸,柔和的眸光几位透亮,纯粹净撤,仿佛能将人?藏在内
心深处的心思?倒映在其中,
“黎王对外?口口声声称我是您的心上人?,导致京都上下无人?敢再来丞相府求亲。我倒是无所谓,只是日日看着娘亲愁苦担忧的神情,心里着实不痛快。”
黎王俊美冷酷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凌冽寒气,“你在向本王兴师问罪?”
他是先帝幼弟,也是唯一的嫡子。
幼年是被当做储君教导的。
可惜亲爹走的太早,生怕幼帝乱国,就?传位给了先帝,但黎王也不是一点倚仗都没有,加上他本人?天资卓越,无论先帝怎么打压,还是让他一步步发展壮大?,自己反而劳心劳力?,丢下年幼的儿子驾崩了。
也幸好先帝临终前还留了一手,使得黎王最终只能止步于?摄政王的位置。
但总得来说,他出?生到现在,都是众星捧月、无人?敢招惹的天之骄子,自然不能容忍旁人?随意冒犯。
当然了,连季瑶是女主角,必然得是特别的那个才行?。
“不行?么?”苏茶语调又放缓了些,细细柔柔,宛若山涧流淌的溪泉,凌凌作响,“若不是王爷,我又何至于?受您未婚妻的羞辱,又怎么会?被她逼落水中?”
她的话毫不客气,但因为语气和缓的缘故,听起?来并不像质问或控诉,就?像闲话家常一般,如同?清风徐徐,缓缓抚平了黎王心头涌现的不悦和怒火。
他面露怀疑,“关连季瑶何事?”
苏茶状若惊讶地挑了挑眉,“王爷莫不是以为,我跟连小姐好端端的,自己跳进湖里去的吧?”
“自然是因为连小姐因您之前的嫉恨上了我,借此?机会?打算好好警告我一番……也实在是我的胆子太小了一些,不知不觉,竟被逼到了湖边上。”
黎王面色沉凝,半信半疑,“连季瑶恢复神智后,便?要求同?本王解除婚约,既然如此?,她又怎么会?嫉妒你?”
苏茶轻叹一声,“王爷高高在上,真?是不同?女孩子的心思?。”
“在连小姐病重之前,您就?已经多次拒绝了履行?婚约,若她真?对你无意,安心留在家中,等着您上门解除婚约,又或者,直接来找您不是很好?”
“何必冒着天大?的风险,独闯
太和殿,惊扰了皇上呢?”
苏茶悠悠浅笑,一时间,令在场的两个男人?都下意识陷入了沉思?。
小皇帝年纪不大?,平时对摄政王也是尊敬有加,但谁也不会?天真?地觉得他对黎王没有恶意。
毕竟现在政权都在黎王手上,为了能名正言顺地代理朝政,他甚至做主,一次又一次推拒了让小皇帝大?婚立后。
连季瑶直接找上黎王,碍于?过去他对她的厌恶,说要退婚,自然无有不应。
可偏偏她直接找上了敌视黎王的小皇帝,这样?,便?是为了给他找麻烦,小皇帝怕也乐于?给黎王选这么个王妃。
想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