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一下。”
小司看着他忙碌,布置简易的法坛,一一摆放朱砂和法器,这一天的到来是情理之中。
到了未时,谢不宁伸头看外面,天空显得很蓝,晴空万里,是诸事皆宜的好时辰。
临作法开始前,谢不宁拿出小纸人问他:“要带走吗?”
小司伸手接过来,这是他仅能带走的东西。回归人身,曾经烧的书也再看不到了。
谢不宁起坛作法,有生辰八字和肉身方位的双重联系,这一回感应尤其强烈,几乎片刻之后便确定位置。
他双手掐诀,对着法坛中央一茶碗白米咒道:“起!”
烛火大盛,茶碗中西南方,一小撮白米自动堆聚成小山,恰好对应所感应的方向。
“荡荡游魂,何处依存。今请山神五道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收魂附体,走!”
随着咒语落下,院中忽然刮起一阵风,将烛火吹得越摇越盛,坛前的小司顷刻间被风送走。
两人目光相触,谢不宁只见到他眼眸暗沉如深潭,涌动着波涛一般。
院中风不停,茶碗里的米被无形的手划开一条道路似的,直指西南方向的小山。
……
小庭院里,一撮纸灰蓬飞上天空。
司父正在床榻前,不停地喊着儿子的名字。
除此之外,院里也摆了一座法坛,比起谢不宁的简易法坛不知庄重多少倍。
“他也挑这个时间,什么意思啊。”和家人站在一旁观看,裴白扬有点不高兴。
这老家伙是不是蹭热度啊,明明谢老师先说表哥能在未时回来,他早不来晚不来,也选这个点。那到时灵验了算谁的?
司雅兰清楚儿子和姓谢的小道长关系好,说道:“小谢不是说未时是吉时,兴许白先生也算到了。好了,只要人能醒,不会让你朋友吃亏的。”
忽然院中起风,几人都被坛上的动静吸引过去。司老爷子抑制不住瞪大眼,不一样,这次果然不一样!
……
茶碗中的小道行至一半,忽然停住不前。
谢不宁见状皱眉,他半路遇到什么?
再次念起回魂咒,冥冥中有牵引,小司不应该主动停下。再说,以他的性子,一般的阴物拦不住更迷惑不住他。
对峙好一会儿,米中的小道仍未动分毫,谢不宁才意识到情形严重。纤瘦的手指往法坛摆着的水盆里一搅,波纹荡漾中,水面映出小司被一团人形的黑气牵扯住,逃离不得。
那黑气不像寻常鬼怪,格外凶狠,恨不得一把将他撕碎。幸亏还未走远,小司有护持在身,黑气才没得逞。
谢不宁一惊,赶紧抓起三清铃,一边念咒一边叮铃叮铃地摇起来。
小司也知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半路杀出一只黑鬼。对方杀他不得,也不放他走,显然是想慢慢耗到他抵挡不住。
进退两难之时,忽然听到天空传来谢不宁的声音:“危险,跟我走。”
小司没有犹豫,转身便随着声音踏向来时的路。
“不要相信他,他是假的!”忽在这时,原本将要去往的方向也响起一模一样的声音,“他想骗你过去,快来我这边。”
小司脚步一顿,两道声音一模一样……没有多余的思索,他仍然朝来时的路踏去。
“你知道前面有什么,饿鬼万千,阿鼻地狱,此身化为枯骨……”“谢不宁”还在说着,见他毫不回头,那声音忽和黑影融合,呼啸着朝他扑来……
谢不宁咬紧牙关,手稳住不断摇铃,正和那东西较量,另一只手勾着红线,紧扯不放。
小司被一阵力量极速带往香弥山的方向,黑影紧追不舍,阴戾的风直冲牵引他的方向而去——
他换了目标,想要攻击背后的法师……
意识到某种可能,小司淡如琉璃的眸子往那方向看了一眼,果断挣断无形中牵引他的一条线,将佩戴不离身的佛珠手串抛向黑影……
……
院中,法坛上犹如风雨呼啸,烛火激烈的抖动,却迟迟不见床榻上的人醒来。
三根香未燃尽,按照谢不宁的交代一直呼唤儿子名字,司父坐在床前,并不参与外头的法事。
然而徐徐传来的念诵声,催的他脑袋昏沉,竟不受控制地打起瞌睡。
幸亏司老爷子及时发现不对,大喝一声,司父才猛然惊醒回神,更急迫地呼唤儿子的名字。
……
另一边,谢不宁手上绷紧的红线断开,他当即心里一紧,不管如何摇铃也感应不到小司的踪迹。
盆里的水逐渐恢复清澈,谢不宁脑瓜子嗡嗡的,赶紧给裴白扬打电话。
“你问我表哥?”裴白扬往身后回看一眼,喜形于色,“醒了,真的醒了!我的天,谢老师你也太灵了,说不过三点就不过三点。”
谢不宁抹把汗,发虚一般坐回地上。吓死他了,还以为小司出了事,幸好,幸好。
“嗯,那没事了。”他长吁一口气。
裴白扬:“怎么没事,你还得来一趟啊,我外公肯定要好好感谢你,你没看他现在都高兴的成什么样了——啧,就是我跟你说,我外公请的那个白先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