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翊说的是婚期早早定下, 可时间算下来,最快也在一个月之后,虽然是宋絮入赘, 可到底是杜允若的婚礼,杜云翊想给妹妹这世间最盛大的婚礼, 这是他最后的心愿。
白驹过隙, 日月如梭, 一个月的时间眨眼而过, 转眼就到了婚礼当天, 虽然婚礼晚上才举行,可杜允若一大清早就被丫鬟从床上拖了起来,成婚当日的事情颇多, 就一个妆面就化了将近两个时辰。
杜云翊怕杜允若饿着,一会儿送一顿饭, 一会儿又送糕点, 弄得杜允若穿衣服时都有些勒得慌, 好在一切都在太阳落山之前顺利结束, 因为是宋絮入赘,所以轿子是去接他的。
杜允若只需要在杜家等着成亲即可, 这事说上去有些可笑, 但大家更多的是羡慕, 毕竟人人都知道杜家家大业大,以后这些财产都会是宋絮孩子的,相比于穷困潦倒, 入赘算什么。
婚礼举办的很盛大,杜允若身上的衣服是杜云翊找最好的绣娘加工加点赶了一个月才做出来的,相比于杜允若的婚服, 宋絮的婚服就简单了很多,可也是普通人家穿不起的。
下午戊时,夕阳西下,橙色的阳光将整个天边都染红了,杜府已经点起了灯笼,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宋絮一身喜服,面带微笑,整个人宛若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众人只道他和杜小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就在杜允若将她那小徒弟姓甚名谁都忘得差不多之时,可怜的季舒玄此时正在灵岩山下受尽磨难,被杜允若打下山崖的他胸口不断往外淌着血,四肢也尽数骨折,只剩下一只右手受到的撞击最少尚且还能用些力。
季舒玄意识模糊,浑身痛得都已经没了知觉,他不知道是戳出膝盖的腿骨更疼,还是自己的胸口更疼,自季舒玄有记忆起何曾受过如此磨难,要怪只能怪杜允若这些年把他护的太好了,以至于他根本想不到自己竟然还有今日。
一切都像噩梦一般,季舒玄非常想从梦中醒来,他受不了这么痛苦,心宛若被活生生剜出来一般,痛不欲生,季舒玄不相信师父会这么对他,明明不久前她还摸着自己的头,说给自己买糖葫芦吃。
虽然季舒玄早就过了吃糖葫芦的年纪,可那是师父给他的,就像小时候的各种修炼丹药,就像师父给自己的神兵利器一样,为什么?为什么会成现在的局面?为什么师父不相信自己?为什么师父要重伤自己?
越想季舒玄越绝望,他的眼眶不由染成了红色,更甚至他的眼珠也在渐渐发红,里面的红血丝好像是他的怒气和不解,一点点染红了他整个眼睛。
此时的季舒玄看上去和一团血肉无异,他浑身都是血,连身下的土地上都浸上了一层血渍,季舒玄身上的白衣再也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他的四肢扭曲,若不是他胸口微微的起伏,根本看不出这里竟然躺了个人,一动不动,毫无生机。
季舒玄觉得自己会永远留在这里,他眼中的泪忍不住从眼眶滑落,他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灵岩山高耸入云,躺在地上的季舒玄只能看到大片的云层和郁郁葱葱的密林,此时的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渐渐的季舒玄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细看之下他得嘴似乎在吃力的蠕动,口中似乎在反复的低声呢喃着:“师父,我疼……师父,玄儿好疼,师父,你在哪?”
不过既然是主角自然不可能轻易的死去,就在季舒玄快要没了气息之时,一个仙风道骨的白发老头从天而降,他居高临下的看了眼季舒玄,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救季舒玄。
不过片刻老人的身后忽然跑出来一只通身雪白的小兽,乍看像一个糯米团子,又白又圆,那家伙长着一身白色的绒毛,看上去冰雪聪明,直接扑到季舒玄的脸上就开始舔季舒玄。
老人看着雪球白色的绒毛被血染红,显得有些不高兴,没好气的骂了句:“没出息,也不嫌脏。”
雪球像是听得懂他说话一般,立刻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可见白发老人并没有出手救人的意思,它又飞快的跑到老人旁边,用嘴咬住老人的裤脚,哼哼唧唧的想将老人拖到季舒玄的身边,但它那体型简直就是蚍蜉撼树,一点用都没有。
见自己拖不动老人,雪球直接躺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一眨眼就成了一只大泥球,脏兮兮的,看上去好不可怜。
老人似乎被它弄得头疼,挥挥手道:“你把自己弄干净我就救他,要不然你就在这陪着他发臭吧。”
果然,一听到老人的话,泥球立刻老老实实的站了起来,当然外观上也看不出来,只见它忽然打了个喷嚏,刚刚还脏兮兮的皮毛瞬间变得如一开始一般雪白又干净,重新恢复成了雪球的模样,它立刻看向身后的季舒玄,等着老人动手救人。
老人看了看地上不成人样的季舒玄,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知在感叹什么,下一刻他和季舒玄同时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