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早在山下备了马车,马车里带着全套的衣物,饰品。
这是预先准备给两人换上的,以免回京时,形容狼狈的被人看到,人多口杂传出去闲话。
温知意倒也不会拒绝干净的衣物,上了马车在女官的帮助下更衣。
侍卫们倒也不太好意思把此行称之为营救,毕竟他们出现之前,温知意似乎在山匪窝里开心又快乐,疑似还强行过了一把山大王的瘾。
眼看营救没用上,安抚的话没用上,某些紧急措施也没用上。
此时看着温知意乖乖换了衣服,众人心里诡异地产生一种此行不算白跑一趟的欣慰感——至少郡主用上了我们带的衣服不是?
繁莹换好衣物,陷入一阵沉默,女官刚刚帮她换衣服时,已经偷瞄到她身上并没有什么被欺凌过的痕迹,但看她表情,有些担忧,试探着问道:“殿下,俦金山上都发生了什么?”
繁莹摇摇头,没有回答,只是说道:“我有话想和荣华郡主单独谈谈。”
“是。”女官识趣退下,把车厢的空间单独留给两人。
“不管怎样,谢谢你在山上保护了我,”繁莹打破了沉默,“要不是你,我一个人不知会发生什么。”
“殿下,你很清楚会发生什么。”
“是,我很清楚,”繁莹承认,“你之前说要给我一个教训,但我猜你手下留情了。”
温知意笑了笑:“殿下,在风染湖我没有让你一个人被绑走,已经是手下留情。”
繁莹愣了愣,才明白她的意思。见识过温知意的身手后,她明白,一开始在风染湖,温知意就有办法一个人脱身,那被绑到俦金山的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殿下,你是天潢贵胄,金枝玉叶,从小到大可能身边都没什么人敢忤逆你的意思,所以一旦出现一个让你稍不如意的人,你就想毁掉对方。”
繁莹咬了咬唇,在此之前,她从未觉得这种行为是不对的。她出生起便是公主,身份地位带来的优势,让她自小便明白自己有权处置那些让自己不愉快的人。
这有什么错呢?她身边有权有势的人都是这样的。既然有这份与生俱来的权力
在,她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受气?
她又看向温知意,按理说,温知意的成长历程应该和自己差不多,一样顺风顺水,一样受不得丝毫委屈,不容人忤逆。
温知意察觉她的目光,失笑:“殿下,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们可不一样。至少我决不会用这种肮脏手段去对付一个女子,即便那个女子是你,即使你其实是自作自受。”
这人果然还是很讨厌……繁莹咬了咬唇:“那你会怎么做?如果有人得罪了你?”
温知意想了想:“当场打回去?”
“……”繁莹一时失语,不知该如何评价温知意这个答案。一方面觉得她这方式简直比自己还要嚣张,另一方面又莫名觉得这似乎确实显得更加光明正大一些……
繁莹沉默片刻,又开口道:“我设计你,是因为我三哥。”
温知意沉默地看着她,没有追问,似乎真的并不好奇。
但繁莹还是说了下去:“当初母妃不许三哥娶你,他很伤心,跑去青楼饮酒作乐,和一个妓子有了首尾,还……还致其有孕。”
“父皇知道后,很生气,申斥了三哥。这件事很多臣子都知道,三哥也因此离储位更远了一步……”
“殿下,你错了。”一直静静听着的温知意突然开口打断她。
“错在哪里?”
“殿下,你还不明白吗?当初,三皇子殿下哪怕有半分入主东宫的机会,贵妃娘娘捏着鼻子也要为他娶我进门,因为我身后是内阁首辅,是整个温家。”
温知意眼神澄澈,让繁莹公主不由先信了她三分:“你……你是说?”
“娘娘再讨厌我这个人,她也理应要为三殿下谋划,为三殿下拼一拼,但她没有。原因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她显然很清楚,三殿下从来都没有过被立为储君的机会。”
繁莹表情凝滞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一路上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温府。
早有温家的人快马赶回,先一步把俦金山之事报给温首辅,但他亲眼看到温知意时还是松了一口气。
再三确认温知意毫发无伤后,温首辅摆出了一副严父面孔。
温知意一看要糟,立时摆出一副小可怜模样:“女儿刚刚受了不少惊吓,父亲可否容
女儿先回房歇息?”
“你受了不少惊吓?”温首辅冷笑,“那繁莹殿下怕是要被你吓死了吧?”
“……”
“这件事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法的,你倒好,自己涉险不说,还把公主也坑了进去。”
“女儿知错。”下次还敢。
“不过那繁莹也是太不像话……”刚批评了温知意两句,温首辅实在没忍住自己偏袒女儿的心,话锋一转。
眼看着温知意又要露出嬉皮笑脸的模样,温首辅脸色一肃,飞快终止了这个话题,继续批评起自己的女儿:“听说你还体验了一回山大王的生活,怎么样,玩得可还开心?”
“不怎么开心,”温知意如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