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守栎城五年,穆云起处理起这些公务简直是驾轻就熟。
他效率极高,一会儿工夫,温知意塞过来的这一沓公文便批复完毕。
“不错嘛,”温知意赞叹,“再来点?”
穆云起叹了口气:“拿过来吧。”
温知意小小地欢呼一声,把她桌上剩余的公文搬了一大半过来。
看着他的床被公文堆满的样子,温知意大概终于产生了一丝奴役伤患的愧疚感,端了盘点心过来:“我知道大夫让你最好不要吃这些,但是少吃点应该没事的,来一块?”
穆云起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你的自制力真是令我震惊。”温知意评价道,顺手把点心塞进了自己嘴里。
“你还吃得下?”穆云起淡淡看她一眼,毕竟这厮刚刚当着他的面吃了一顿大餐。
“当然。”温知意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从此穆云起开启了他的被奴役之路,温知意丝毫没跟他客气过,也丝毫没有怜惜他的病弱之躯,给他分配任务时理直气壮极了。
但说来奇怪,比起之前无所事事静养的时候,穆云起的精神反而好了许多。
自从开始帮她处理这些公务,他也再未像之前一般,由于噩梦的侵扰,而在夜半时分惊醒。
他疲倦地入睡,然后一觉睡到天明。
订做的轮椅已经做好,成品送到将军府后,温知意推着他在院子里散了散步。
大夫说过,身体大好前最好不要吹风,散了会儿步,温知意蹲下身为穆云起整理了一下腿上挡风的毯子。
穆云起低头便能看到她的发旋,看着她认真整理毯子的模样,他开口道:“我可以自己操控轮椅,你不用特地陪着我。”
“这有什么?你帮我处理公务,我理应投桃报李,”温知意说道,“再说,推你散步又不费力,我一只手指就推得动你。”
说着,她还演示了一下一只手指推轮椅的技巧,将内力灌注于指尖,伸手轻轻一堆,轮椅被她推出了一丈远。
穆云起猝不及防被她推得一个踉跄,额头青筋一跳,朋友你是真的没把我当伤患看吗?
温知意显然注意到了他幽怨的表情,叹了口气:“穆将军,之前我还说等你好起来要揍你一顿的。”
“?”穆云起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此事,警惕地看她。
“现在看来,你似乎也想揍我一顿,”温知意摊手,“等你好起来,我大概不能单方面殴打你了,迎接我的很可能是一场互殴。”
听着她这遗憾的语气,穆云起一时失语。
“……我没想揍你。”
“那真是太好了,”温知意拍了拍他的肩,“不过就算你这么说,我到时候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院门口,无愁出现,提醒郡主有客来访。
“我得离开一会儿,”温知意对穆云起道,“请享受你难得的自由吧。”
“……快去吧。”穆云起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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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温知意来到前院,看到访客,有些惊讶。
芙蓉从未主动到她府上拜访过,温知意自己不太注意这些,但芙蓉挺替她注意的,不想让她一个官家贵女,落下一个和青楼女子来往过密的名声。
去青楼玩耍是一回事,但若和青楼女子成为朋友,任其来府上拜访,那传出去的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之前穆云起被传叛国那一阵,芙蓉本想来看看温知意,但想到这个时候,很多双眼睛盯着将军府,她怕自己上门,被注意到,再给传言填上奇怪的一笔,便只是给温知意写了信,托人带上门。
两人拥抱了一下,芙蓉问道:“穆将军还好吗?”
“他会好的。”就算九转续骨膏只是个传说,就算他的腿伤真的无法治疗,他也会好起来的,就算当不了将军,他也会找到一条适合他的路。不然,他就不是穆云起。
“你还好吗?”芙蓉有点心疼地看着她。
温知意笑:“我什么时候不好过?”
芙蓉也笑了笑:“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温知意也猜到她来访必有要事,请她入座。
“是关于我夫君穆离的,”芙蓉了解温知意的性子,所以和她说话一向是开门见山,直入主题,“从初遇开始,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出身普通的书生,但最近我才知道,他其实是穆家的人。”
“穆家……他的父亲是哪一位?”温知意知道,既然芙蓉来对自己提起此事,那她口中的穆家,必然就是和自己有关联的那个穆家——穆云起的穆家。
“他是穆将军的庶出兄长。”芙蓉轻叹。
温知意有些惊讶:“我以为穆云起是长子。”
“穆离是庶长子,他父亲在大婚前,和丫头胡闹,生下了他。是穆扬穆大人,派人把穆离送走了,送到了一个远离京城的小镇,让穆家的一个旁支抱养了。”
“原来如此。”温知意了然,未婚前便生下庶子,这般胡闹,传出去的话,婚事必然会受到影响。穆扬想必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把穆离远远送走了,又对外隐瞒了真相。
不过穆云起的父亲能做出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