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来。
“你们居然真的拿到了,”温知意接住药瓶,怔了怔,“此番大恩,不知何以为报。”
“报答吗?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折腾你,”戚静流坏笑,“不过我现在太累了,快带我去一个有床的地方。”
说着她就往温知意身上一倒,后者眼疾手快地接住她,把她扶上马。
看着她在马上歪歪斜斜的样子,温知意叹了口气,自己也上了同一匹马,绕过戚静流的腰握住缰绳,几乎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戚静流在温知意上马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僵了一僵,转头和她对视了半晌,才放弃般叹了口气,身子软下来靠进她的怀里。
秦采看着挺羡慕:“也带带我吧。”
“好啊,”温知意痛快回答,“徐副将,麻烦你带秦公子回城。”
“没问题,秦公子,请。”
“……”
秦采上了徐副将的马,被一个壮汉圈在怀里,生无可恋。
北融的追兵已经被温知意带来的队伍解决,众人踏上归途。
“你们这一趟离开了这么久,陛下那边你有办法交待吗?”温知意关切道。
戚静流不满:“今天夕阳这么美,而我们正在广阔的草原上纵马奔驰,别问这么煞风景的问题好不好?”
温知意笑了笑,不再追问。
正好前日她刚打退了一波大举来攻的北融军队,有一小段时间让她可以送戚静流回京,给穆云起送药。
“你和我们同路回京吗?”离开前,温知意问秦采。
秦采点点头:“如果你还愿意让我继续当将军府小厮的话。”
“你还不肯放弃吗?”温知意叹息。
“至少离她近一点,我也不奢求更多了,”秦采看向京城的方向,“也许某一天我终究会放弃,只是那一天不是今天。”
“……”温知意没有再劝,以她对感情的开窍速度,她觉得自己也实在没什么资格对别人的感情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几人纵马前行,一路回到京郊,戚静流不方便让侍女们看到自己这幅装扮,便由自告奋勇的温知意来帮她装扮。
“怪不得我以前每次在江湖中见到你时,你都不施脂粉,”戚静流对着镜子若有所思,“我还以为你们这些侠女要维持什么纯天然的形象,原来你是根本不会。”
温知意也不得不沉痛地承认:“还好你底子好。”被这么折腾一番,看起来还是挺漂亮的。
“还是我自己来吧,”戚静流从她手中夺过胭脂,“我若顶着你弄出的这幅尊容去见陛下,怕是要当场失宠。”
“……”温知意笑着摇摇头,“这一次,真的是多谢你了。”
戚静流看她一眼:“也不全是为了你,将来在漫长的深宫时光中,我回想起这两个月,也会很开心的。”
“也包括被追杀的时光?”
戚静流笑了:“是啊,也包括被追杀的时光。”
“……”
目送她进了宫门后,温知意径直去请御医验药。
御医有些吃惊:“还真让你找到了这九转续骨膏?!在哪里找到的?”
“药落在了一位商人手里,我也是费了一番波折才拿到的。”
御医打量了下眼前温知意,荣华郡主这两个月都不在京里。恰好三皇子之前被帝王派到楚州公干,京城里的人纷纷猜测她是抛下腿残的丈夫奔赴楚州去找情郎了。
传闻传得太多太广,连御医都听说了。
此时看来,她其实是被冤枉了,人家两个月不在京城是给夫君找药去了。
御医心下微微一叹,便迫不及待地开始细细分析药的成分,花了足足几个时辰,期间露出数次惊叹的神色,最后终于验好药,他才抬头看向耐心等待的温知意:“我师兄在医学一道的成就,真是我等难以企及。穆将军也真是受上天眷顾之人,这药也许真的会有效。”
“上药时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温知意最近在战场上历练,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此时心下的喜悦,半点没流露到面上。
“我可以去帮忙上药,只是……”御医迟疑了一下,“穆将军的腿伤已经过去了那么久,骨头大概都长错位了,如要用药,就需要把长好的骨头打断重来。”
温知意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您。”
御医见她这波澜不惊的神色,以为她不明白这会是个多么痛苦的过程,提醒道:“把骨头打断的过程,会非常痛苦,绝大部分人怕是都无法承受。”
“穆云起不是绝大部分人。”
“最关键的问题是,我不能肯定这药一定能治愈穆将军,”御医强调,“我只是从成分上推断,这药也许会有效,我的把握不超过六成。如果骨头重新打断了,最后却没治好……”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但温知意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这种二次打击,足以把一个刚刚燃起希望的人,重新推进绝望的深渊。
“谢谢您的提醒,我会征询穆云起的意见,”温知意道,“但从我对他的了解来看,请您开始着手准备断骨需要的用具吧。”
御医怔了怔,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眼前的荣华郡主,若说她不爱夫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