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意起身,经过穆云起身边时,随手把手里的话本往他怀里一按:“没事看看话本放松一下,免得总是胡思乱想。”
穆云起笑着接过话本:“谨遵夫人吩咐。”
“对了,府里又收到几张邀我们二人去赴宴的帖子,不知夫君届时是否有空?”
穆云起笑容一僵,怎么还有?
虽然他很痛苦,但看着眼前温知意笑意盈盈的模样,想必是很喜欢这种场合,于是穆云起贴心地提议道:“需不需要在穆府也办一场赏花宴?”
温知意举着请帖的手顿了一顿,试探着问:“为什么?我以为你不喜欢这种场合?”
穆云起微怔:“你看出来了?”
“其实还挺明显的。”
“那其他人……”
“他们应该没看出来。”
“那为什么……”
“因为我和你一样啊穆将军,”温知意叹气,“你以为我就喜欢这种场合吗?”
“唔……我看你游刃有余应对自如,以为你喜欢。”
温知意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别提了。”
看她这幅模样,穆云起忍不住笑了笑,平时一直看她端着,此时倒是难得的真实。
“你若不喜欢,以后就别去了。”
“我现在是你夫人,参加这种宴会,帮夫君维系关系,算是我的责任。”
“什么责任不责任的,”穆云起摇摇头,“不喜欢就别去,不然你嫁我是来受罪的吗?”
“将军是个爽快人。”温知意也不再跟他客气。
她并不享受这种场合,穆云起想,她只是比自己装得更好。
如果她能在这方面骗过他,那么其他方面呢?
两人站在院中对视,身姿挺拔的男子和亭亭玉立的女孩儿,同样的绝代风华,这幅画面看起来实在美好。
一旁的花树上还应景地飘下些花瓣,平添了几分缱绻氛围,穆云起和温知意在这一片花雨中相视而笑,笑得心思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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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云起说过他书房里的书籍,可供温知意随意借阅。
她速度本就快,穆云起书房里的书,又有一部分是她曾看过的,最近闲下来,书房里不管是有兴趣没兴趣的书籍,通通被她翻了个遍。
那些她曾看过的书籍,也被她一目十行地重温了一遍。
穆云起看着她归还书籍的速度,只以为是书房里的书对她而言过于无趣,不然这一目十行的,能看懂什么?
他想起她那日看的话本,便吩咐小厮去书局购些话本回来给温知意解闷。
吩咐过小厮后,穆云起的目光落在书架上。
他的书一向由他自己整理,需要时,立刻就能想起哪本书放在什么位置。
最近温知意来借阅,他并没要求她按自己的规矩来。
但她仍然会把每本书都放在原来的位置上,顺序丝毫不差。
有时她一次性借走五六本,归还时,仍能记住每本的位置。
她的记性倒是不错,穆云起想。
他扫了一眼书架上空出的几个位置,就知道了她这一次借走的是什么。
兵法?穆云起笑了笑,大概很快就会被她毫无兴趣地归还。
但过了两日,也没见她来还书。
穆云起本不该多想,但他的视线停留在那个被人改动过的沙盘上,久久未能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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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穆云起正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却听得门外有人声喧闹,便扬声问道:“何事?”
稍时,一个侍卫进门,对穆云起行了个礼:“是位叫霜儿的丫头,说她有事要向将军禀明,属下告诉她将军在书房理事时,不愿其他人打扰,但她说她有要事。”
穆云起点点头:“让她进来吧。”
片刻后,一个小丫头进了书房的门,穆云起认出这是穆府派去伺候温知意的丫鬟之一。
“何事请讲。”
霜儿却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是,是关于新夫人的。”
新夫人,指的自然就是温知意,穆云起示意她继续。
“我昨日起夜,似是看到有一名黑衣男子的身影进了夫人的房间……”
“这可是非常严重的指控,你确定你没看错?”
“没有,确然是有一道人影,但那人影太快,奴婢没有看到长相。”
“那你如何能肯定是位男子?”
霜儿点点头:“奴婢本也不敢乱说,但想起了几日前在新夫人练字的书案上,似是看到过男子的笔迹。”
“什么男子的笔迹?”
“是狂草,”霜儿作为府里的家生子,也曾粗浅地习过些字,“字迹很是洒脱不羁,想来定然是男子所书。”
狂草?
霜儿又补充道:“奴婢本以为是家书之类,也并未多想,但真正令人生疑的是,奴婢盯着那字迹的模样被无愁姐姐瞧见了,她找了个理由支开了我,第二日我再去看,那幅字就不见了。”
若不是心虚,何必藏起来?
穆云起当然懂得眼前丫鬟的言下之意,他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狂草?府里有谁会写狂草?想起温知意笔下的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