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自己知道举一反三。”
程晋臣笑道:“我只是很把妹妹的话放在心上罢了。”
赵尚奕也对养真道:“其实托了妹妹福的不止是老太太,先前多亏了你们那位薛先生进宫,父皇的龙体才得康泰,连我也沾了光。方才跟小程来的路上,又见街上的百姓们奔走相告,把派药之人夸的如菩萨一般,难得妹妹年纪这样小,心思却这样仁德慈悯。”
养真见赵尚奕双目微光地看着自己,面带微笑,满口称赞,她心中不由诧异。
突然间养真明白过来,赵尚奕必然是不知道他跟自己的那“亲事”已经是空中楼阁,不复存在了。
但是赵尚奕明明该知道了那所谓孤鸾的批命,可他居然丝毫不介意。
四殿下……是个好人。
再想起梦中他的遭遇,养真脸上的笑竟有些维系不下去。
她低下头,掩去眼中淡淡的感伤。
程晋臣在旁边发现养真脸色微窘,还只以为她是禁不住赵尚奕这一番夸赞。
程晋臣便笑道:“四殿下,你把妹妹说的这样好,她却不是那种居功自傲轻狂的人,你没瞧她都不自在了么?”
赵尚奕温声道:“我自然说的都是实话。我也极少夸赞别人,你自然知道。”这话虽是跟程晋臣说的,说话的时候眼睛却看着养真。
养真收敛心绪,笑道:“这些事其实都是薛叔叔在做,我出力很少,只是四殿下是格外高看我罢了,其实是当不起的。”
赵尚奕见她言辞越发的谦和,神色虽温柔,但隐隐地带着些许的疏淡。
他是个心思明白之人,当下便不露痕迹地转开话题,只又说起这场风寒病症将几时过去之类。
眼见将要中午,养真便叫底下备饭,赵尚奕忙道:“不必劳烦,我今日出宫已经是破格,这便要回去了,妹妹的好意心领了,改日若有机会定会再来。”
于是便告辞出府,两人上了马车,一并往皇宫而去。
路上,赵尚奕有些狐疑地对程晋臣道:“小程,你有没有觉着,乔家妹妹对我的态度……有些古怪?”
“古怪?”程晋臣疑惑,继而笑道:“殿下是说什么?应该是妹妹听了你的夸赞不好意思罢了。”
赵尚奕想了想,摇头笑说:“我也不知道,也说不上来,但愿是多心而已。”
程晋臣打量着他:“殿下总不会是担心……妹妹不喜欢你吧?”
赵尚奕笑说:“这个我倒是不担心。毕竟、若真的有幸成了亲,以后朝夕相处,彼此了解的机会自也有的是。”
程晋臣吐舌道:“殿下果然自信的很。就笃定妹妹将来一定会喜欢上你?”
赵尚奕道:“这并不是我自视甚高,只不过我想妹妹是个心底良善的好人,若她嫁给我,我自然以真心善待她,人非草木,岂能无情,天长地久的,妹妹自然知道我的真心,会为我所动……”他脸色微红,停了口。
程晋臣听赵尚奕说出这一番话,倒是有些刮目相看。
养真“孤鸾”的批命,起初王贵妃自然不知,但是后来自然知道了几分。
程晋臣也明白——赵尚奕心中必然通明,但是四殿下在这件大事上居然有着超乎常人的豁达跟坦然,更加对养真丝毫的偏见都没有,这却让程晋臣打心里佩服起来。
故而先前赵尚奕跟他商议,让他带自己去见养真,程晋臣才一口答应。
如今细细想了想赵尚奕这几句话,心神却不由地给牵动了似的,有些飘飘荡荡,尤其是“天长地久”“朝夕相处”两句。
但四殿下还有所期待,可是程晋臣却连期待都无,他反反复复地琢磨着这两句话,越想越觉着身心泛冷。
及至到了宫门口,赵尚奕便下车回宫,程晋臣却要返回荣国公府。
谁知才目送赵尚奕离去,马车还没有动,就听到有人唤道:“晋臣!”
程晋臣听了这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正是赵曦知,脸色冷峻地从宫门后转了出来,宫门口的侍卫纷纷地躬身行礼。
赵曦知负手走到程晋臣跟前,也不说话,上下打量他一眼,冷冷地哼了声。
程晋臣见他此刻出现,又是这幅神情,就明白他必然是知道了。
当下忙行礼陪笑道:“殿下怎么在这里?”
赵曦知眯起双眼:“你这吃力扒外的小子。干的好事,还跟我装没事人一般。”
程晋臣笑道:“殿下如何这样骂我?我做什么了?”
赵曦知喝道:“你还问我?你串通尚奕瞒着我……跑到哪里去了?”
程晋臣眨了眨眼,满面无辜:“殿下应该已经猜到了,又何必再问呢。”
赵曦知睁大双眸:“你!”
程晋臣道:“其实四殿下跟我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三殿下的,只不过我们知道,殿下向来跟乔妹妹有些……‘八字不合’,所以今儿我们去见乔妹妹,才特意瞒着殿下,其实是为了您好。”
赵曦知一把揪住他:“不要跟我花言巧语的,我自然不恼你们瞒着我去找乔家丫头,我最气的是你居然跟尚奕联合一气!真看不出你小子居然是个两面三刀的,平日里像是对我忠心耿耿,悄而不闻的就跟尚奕贴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