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最近一直很热闹,原因无他,崔氏家主府让人在东武城附近盖了个大型作坊,具体做什么的不清楚,但看规模应该很大。
等作坊落成,那正门的牌匾挂上去,“崔记琉璃坊”,几个明晃晃的大字让所有人都困惑了,这是琉璃作坊?
可家主府什么时候会烧琉璃了?
但很快就有心思敏锐的联想到那些海船,莫非家主府在海外寻到了制作琉璃的方子?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之前那个琉璃神秘商后来大家都猜测是大良人,因为那些器皿查来查去也查不出是哪家海船出的货,而且那款式似乎是专门给大良人设计的,所有有人就怀疑是不是有大良人掌握了海外琉璃制作的方法,偷偷制作琉璃贩卖。
至于为何要偷偷摸摸,那很好理解,这东西就连顶级世家都买不到几套,可见其贵重,这要是让人知道那还了得?
崔汶听了这消息后,他心里确实犯嘀咕了,他怎么突然感觉以前那琉璃商也许就是时知呢?
别问他为什么怀疑,自从时知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把那雷火神不知鬼不觉弄出来后,他觉得他们家灶女弄出啥来他都不再觉得稀奇。
很快崔汶的猜测成了真,因为这作坊开业后做出的第一批成品,就被家主府拿来设宴款待族人了,席上稍微有点见识的都认出这器皿风格就是以前出现在江南的那种。
很多脑子活的心一下子就热起来,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啊!
然后崔教授很快就收到一堆族里的邀请函或者拜贴,没办法他们如今有些怕时知,自从上次土地那件事后,就更怕了。
家主如今虽然啥事都听孙女的,可到底还是家主不是?总能打听些消息。
崔教授这次倒没有全部拒绝,他选择了一些族里地位最高,家业也最厚得见,当初这些人有一部因为盖碉堡的事很是得罪了他和时知,如今还能舔着脸来问也是厉害。
“的确是得了个方子,以前咱们家势弱,这买卖就不想打眼,也想着这毕竟是商贾之事,所以就私下做几件拿出去,毕竟养那么多人啊。”
崔教授没什么隐瞒,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崔氏家主府不需要不怕任何觊觎,也不用担心别人的闲话,如今他们做买卖大家只会觉得理所应当,不然那么多军费哪里来?
看着众人眼神火热,崔教授直接泼了一盆冷水:“这方子是阿蓁弄来的,买卖也是她自己经营,你们也知道我如今除了田里的事诸事不管的,你们找我可没用。”
“家主……”有些沉不住气的忍不住想再试试。
崔教授看了众人一眼:“今日见你们不是要答应你们什么,而是让大家伙儿明白咱们崔氏能有今日靠得是什么。”
有机灵的立马认错:“崔氏能在这乱世之中,得一席之地喘息,自然是多亏家主与灶女运筹帷幄,之前我等多有冒犯,还望家主与灶女不要往心里去。”
崔教授却不吃这一套:“家里的生意我是不管,你们若是真有心那就自己去问阿蓁吧,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情分归情分,生意归生意,阿蓁如今手底下养着那么多人,她做这个买卖可不是为了做救济的。”
那意思是不出血就想分一杯羹就别做梦了,可到底还是让大家听出想入伙儿不是完全没希望的意思。
他们到时想找时知,可那也得能见到人啊,时知如今压根就不搭理他们。
后来听说时知打算要去江南巡视,好多人心里就更急了,原因无他他们听到风声,家主府打算拿这个买卖笼络江南的大族,毕竟要让他们彻底归附那就得有共同的利益。
崔氏族人听到这消息后坐不住了,这买卖太值钱,江南那边本来就擅长做生意,若是跟他们先合作,那家主府大约就彻底不会再想着分口汤给他们这些人。
这时候崔汶又被大家伙儿给拱出来了,他在族里想来都是老好人,跟家主府的关系也亲厚,时知对他还是很尊敬的。
崔汶虽然不再管族中庶务,可到底还是跟族里打交道那么久,天天被人上门磨,他就扛不住了,答应亲自跑到庄园问时知一句。
“阿蓁,你就给叔祖父一个准话,能不能同意这琉璃生意让咱们族里入股,要是完全没可能叔祖父也好去绝了他们的心思,这些日子他们都快住我家不走了。”崔汶都快被烦疯了。
时知笑了笑:“若是叔祖父想入股那孙女当然答应,可他们……呵。”
时知话没说完,但那意思崔汶听明白了,之前几桩事族里的确不地道,尤其是盖碉堡的事,时知如今不愿意他们掺合也情有可原。
崔汶叹了口气:“行,那叔祖父我就回去让他们绝了心思。”
时知看着崔汶问道:“您觉得他们真就能绝了心思?”
崔汶听了这话,尴尬的笑了笑,那大概是不能,可惜如今的家主府哪里是别人可以置喙的,他们大概也就在背后嘟囔几句。
“叔祖父也别怪孙女不近人情,想当初高祖父为了族人建造崔氏庄园族里不同样争相入股,可一旦看家主府势弱,立马就翻脸觉得吃亏了的可不是孙女我。”时知翻起旧账一点都不含糊。
崔汶想起旧事也是替族里臊得慌,